柏远看不下去,走过来对秦瑶道:“阿瑶,我们都冷静冷静吧。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们也再琢磨琢磨。”
秦瑶看着柏远,一字一句说道:“爹,我再说一遍,这江山这皇位,女儿不要。你们不要逼我!”
说完恭恭敬敬对二人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奕鸾看着秦瑶走出去,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一遍走着一边嘴离还念叨着:
“朕就是太娇惯她了。朕一心为她,怎么还错了?她作为朕唯一的孩儿,不知道孝顺朕,还处处和朕作对,这是谁给她的胆子?!”
说完又看向柏远:“你说,你是怎么教育的她?你不是说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吗?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柏远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的错。当初我养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奕鸾气的瞪着眼睛一拍桌子:“不是你是谁,朕是没养过她!”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奕鸾就愣住了。紧接着,他脸上的神情,迅速地又颓败了下去。
是呀,自己不但没有养她,甚至她出生的时候,她娘死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在他们身边。
那么孩子长成什么样子,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呢?
左不过是个没人疼爱的孤儿罢了。能活着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奕鸾叹了口气,忽然住了嘴,倒让柏远搞不懂了。
十八年前的五王爷奕鸾,知道的人谁不说他清冷矜贵,少言寡语。
可是自从被从密室里解救出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话多唠叨不说,人也变得喜怒无常。
不过柏远自然知道,并不是他话多唠叨,而是他为了不丧失了语言的功能,而经常自说自话的后遗症而已。
并且他也并非喜怒无常,只不过是失去太多,如今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罢了。
不过事关秦瑶,还是要从长计议才好。
因此柏远想了想道:“这件事还是先不要逼她了。她说的也对,不是我们认为好的,就一定是适合她的。
“不说如今她的性子如此不拘小节,就说从前在滨洲,她那般胆小,也并不能胜任这个位置。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呢?”
奕鸾摇摇头:“你不能理解朕的心思。柏远啊,他是朕惟一的血脉,惟一的希望了。朕对不起母妃,对不起王妃,对不起朕的那些孩儿,也对不起宛凝。
“朕总是在想,若是当初我听了母妃的话,伸手去夺,那结果一定不是这般模样。
“当年朕无心此位,却是因为奕宸,才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么朕现在想要他的儿子尝尝这苦涩,又有何不可?””
说罢奕鸾冷笑:“你们都说太子是无辜的。可是朕的家人,朕的宛凝,甚至当初的朕,又做错了什么?”
柏远叹了口气道:“只是阿瑶她志不在此,你强行将山珍海味塞给她,只怕她消化不了,吐出来还要说我们害她!”
奕鸾摇了摇头:“她如今不懂,日后总会懂得的。”
柏远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谁都一样。只是那封密旨还未找到,想什么也无用。”
奕鸾重新坐回到龙椅上道:“叫人再细细的查找。太子府里多看看,他的书架,花瓶,甚至院子里的石榴树下都要查一查。”
柏远无法,只要答应了。
这一天开始,总是有一些太监侍卫,借口为太子府翻新或者打扫卫生为由,在太子府大肆搜查。
秦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简直都要气炸了。她实在是想不通,怎么这个奕鸾就这么拧呢?
自己都说了不要不要,偏要给!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啊?
秦瑶这几天闷闷不乐,太子的事情让她疲惫不堪。她有心将太子接出来住几天,却又怕吓着孩子。
再说也没有太子出宫夜不归宿的先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秦瑶又回到公主府住了几天,心情才算好了一些。这一天闲着没事,和采薇梦娴去小院看看了紫嫣一家子。
这几天珠花铺子正在慢慢的移交给紫嫣。梦娴只有在她需要的时候过来指点一二,其余的事情,基本都能自己做。
紫嫣和梦娴又有不同。梦娴是千金小姐出身,在人际交往上还是会受到身份的影响,不太放得开。
而紫嫣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她原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大丫鬟出身,做人极有眼色,也惯会投人所好。
加之自小伺候秦瑶,对于装扮女子本就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因此这铺子交给她,就像打开了另一个春天。
从前梦娴来的时候,自己研发了很多新式的花样,无论是别在衣服上的,还是戴在发间的,样式新颖,做工精细,让她收获了一批新的客户。
而紫嫣在此基础上,开始主攻打开客户群体。她善于与各色人等打交道,无论男女,也无论身份,只要是进了她的铺子,就都当做贵客对待。
因着她爱说爱笑,性子又爽快,铺子里的生意比从前又红火了些。
看到小院子里一片热火朝天,梦娴笑着道:“如此看来,竟然是我耽误了你的生意。若是你早早交与她的手里,你这生意会做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