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梦婵的事,梦婵透露的消息有限,顾梦娴也没过多打听。
她已经离开了顾家。很多事都不愿再管。
而且从前在家里的时候,这对孪生姐妹总是将别人屏蔽在她们二人之外。好像只有她们两个是亲人,别人都是外人。
即便梦娴自认从没有将她二人看做与自己不同,也并没有丝毫改变。
因此梦娴对她二人,早就做到了表面客客气气,心里保持距离。
既然人家不愿意与你亲近,你的亲近只会被人家厌弃。与其那样,还不如给自己留些体面。
不过梦婵临走的时候,倒是找到梦娴这里,想要打听墨恒家里的情况。
梦娴一开始不想说。因为自己能不能嫁给墨恒还不好说,若是梦婵出去乱说,或者被家里知道,岂不是给袁家添麻烦?
然而梦婵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眯眯说道:“大姐姐放心,我必不让父亲知道。我是要为我的大外甥谋一个好前程。”
梦娴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也将袁家情况稍微说了说。
稍微的意思,就是说了墨恒姓袁,父亲在朝中有个官职。仅此而已。
之后梦婵便又没了消息。
秦瑶回到京中,第一件事就是和顾梦娴商量关于给将士们做棉衣的事情。梦娴自然没有异议。
况且现在阿瑶和娘娘以及太子都有些交情,想来也不会被人诟病。
秦瑶便去找管理布庄的周掌事,将这件事说了一下,并告诉周掌事,要将棉花絮的厚厚的,并且都好上好的布料。
周掌事知道秦瑶去了边塞,见了当家的。只是没想到秦瑶一个小女子还能够体恤边塞将士们的疾苦,不禁很是感动。
不过之后又提醒秦瑶道:“小姐,给将士们做棉衣,不同于给咱们普通人做棉衣。咱们的棉衣自然是越厚,才越能御寒保暖。
“但是将士们都是要穿戴盔甲的,若是棉衣太厚重,反而不方便将士们穿戴盔甲,行军打仗。”
秦瑶一听,道:“可是他们穿的棉衣我看过了,都很薄。如果要穿这样的棉衣出门作战,一时半会儿回不到军营,会被冻死的。”
周掌事说道:“之所以棉衣薄,一个是我说的这种情况,不适合做成太厚的,还有一个情况,是因为这棉衣在做成之前中,就被人层层扒皮了。”
原来周掌事十几年前,自己也经营着布匹庄子,有好十几间分号,在整个永煊北部都很有影响力。
有一年圣上下旨,要为前线将士们筹备冬衣,可以由经营布庄的老板前来投标,谁的冬衣做得最好,价格又公道,就由谁接标。
周掌事投标得众,兴冲冲的前去联系了管这件事的常安常公公。
没想到在常公公一番明令暗示之下,这批冬衣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样子。
周掌事给出的棉花都是当年新采来的,棉朵又大,保暖又好。棉衣的外罩面都是用的最上乘的棉布,结实又保暖,里面那层衬里反倒柔软细腻又结实。
但是棉衣做完了不能由他直接送到军营去,而是要由专门的人押运过去。
按理说棉衣做好上交以后,银钱到手,周掌事的事情也就做完了。
然而忽然有一天有人来抓他,说是他给前方将士们做的棉衣质量太差,根本不值那些银子,往小了说是为富不仁了见利忘义,往大了说欺君误国有叛国之嫌。
周掌事直呼冤枉,然而却苦于没有证据为自己证明。在牢里关了半年,受尽折磨。
最后官府给了暗示,让他舍财保命,不得已只好将布庄子全都盘了出去,上交了上百万两白银,总算保住了性命。
后来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来告诉他,他的棉衣上交了之后,根本就没送到军营中去。棉衣也早被人换成旧棉花和最次的粗布做的最廉价的棉衣。
原本要是这些冬衣直接送走,也便罢了,结果被王之敏的傻公子撞破,还当街撕破了很多件。
事情败露,扒皮的官员怕被人举报,便将周掌事拉来顶罪。又因为贪恋他的银子,才没有按律法处死,只让他拿钱出来。
知道事情真相的周掌事从此心灰意冷,不再经营生意。后来被薛翀找到,好言请他为自己的生意坐镇,并且还允许他同时经营自己的生意。
这样过了几年,周掌事渐渐缓了过来,又开始将生意做了起来。
所以周掌事对薛翀一直心存感激,薛翀拜托他的事,他从未推辞过。
但是今天再次说起做冬衣的事情,周掌事仍旧心怀不满。因此也没有什么兴致。
“小姐啊,”周掌事最后说道:“不是小的不肯帮你这个忙,实在是我这颗心,再好的冬衣也捂不暖了。”
秦瑶听完整个事情,也为周掌事抱不平,但是自己也没有能力帮他,只能安慰他几句。
好在事情过去十多年了,周掌事虽然还是怨恨,也不至于咬住不放。
因此秦瑶又说到:“周掌事,上次您被害,是因为事情不透明,中间被人换了东西您也不知道。不过这次是咱们自己做,从采买棉花到纺织布匹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来做,做好以后也是咱们的人押运送到军营。所以一定不会再被别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