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将要递给一旁的小厮,想让小厮为他上药。
哪知周兴芠气急败坏地一把夺下道:“我的腿坏了手又没坏,做什么让他们弄?我不要旁人碰我,我自己弄就好。”
周母心想刚才跟人家嘴对嘴的时候你打量我没看见?
还说不愿意旁人碰你?只怕这“旁人”也是要看什么人吧。
但是周母当然不可能说破,只答应他,将药膏留给他让他自行上药了。
再说小郡主古惹娜丽雅,一个人出了周府,走到街角,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周夫人真和气啊。她笑眯眯的样子,真像小时候印象里的阿妈。
丽雅想到这,又有些难过。她四岁上阿妈就病死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笑着握着她的手说话了。
丽雅眨了眨眼,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回过头快步向“秦淮岸”走去。
到了秦淮岸,秦瑶早就过来了,见到她急忙问她,昨夜可有睡好,又打听周兴芠的伤势。
然而丽雅总是情绪不高的样子。
秦瑶想也许是她昨晚照顾病人没睡好,因此便让她带着撒达鲁回家去补个觉。
丽雅一想,在这里也没事,昨夜也确实没怎么睡好。便真的回去了。
到了家里,家里的丫头为她沏了壶热茶送上来。
她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唇边一抿,忽然就又想起了周兴芠,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虽然古惹娜丽雅胸怀坦荡,然而毕竟也只有十五岁。
男女之事还未开蒙,从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她自小在那种蛮荒部落里长大,对于男人从来没有过异样的感觉,因此也从不觉得,伺候一个生病的男人有什么不妥。
实际上在今天早上之前,她都还没有这种想法。
但是在今早喂周兴芠吃早饭的时候,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丝不对。
特别是发现他实际上早就醒过来之后,她再去喂她,看着周兴芠红透了的脸,自己也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原本,男人和女人是不该这样的。
但是自己将他伤成那个样子,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她此刻回想起来,脸上还如同火烧一般,热得烫手,就连茶杯端在手中都忘记了喝。
撒达鲁看着小郡主忽然失了神,连忙用族里的语言问她怎么回事。
古惹娜丽雅摇了摇头,喝了杯茶水,回房去补觉了。
一觉睡到下午,郡主简单的洗漱过后,又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又来到“秦淮岸”。
进了大堂就听嬷嬷说秦瑶正在见客,还嘱咐丽雅来了就上楼去找她。
丽雅不知什么事,上楼推门进屋,就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正在和秦瑶笑着说着什么。
秦瑶见她进门,赶紧招手让她过去,然后拉着丽雅的手说道:“我居然不知道,我的丽雅妹妹这么会照顾人。”
丽雅奇怪的看着她。就见那个妇人站起身对丽雅说道:“这就是丽雅姑娘吧?我是周兴芠的四嫂。昨日你去了我们家,我竟错过了,还好今日还有机会再见。”
丽雅一听到周兴芠的名字,立马紧张起来,问道:“周兴芠怎么了?”
四嫂对秦瑶笑道:“我家婆母所言果然不差,丽雅姑娘真的是个心肠极好的姑娘。”
之后才对丽雅说道:“我这个小叔子中午就没吃下去饭,说张不开嘴。大夫给的药膏也不管用。一张嘴就快肿到天上去了,什么都吃不下。
“他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据他说,就是早上姑娘喂了一碗粥,现在饿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然后看看丽雅逐渐焦急的神情,心中已经了然,又道:
“我家婆母让我带话给丽雅姑娘,舍了张老脸来求姑娘,能不能再去帮帮我们,好歹喂他吃点东西。不然只怕等嘴消肿了,人也饿坏了。”
丽雅越发着急:“怎么?中午就没有吃?他早上真的就只喝了一碗粥。那到现在一定是饿坏了。就没想想别的办法吗?”
“嗨,办法想了好几个,都不中用。不是灌不进去,就是呛的小叔叔直咳嗽。有一次差点憋死过去,我们哪里还敢灌呢。”
四嫂皱着眉头说道,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怎么可以硬灌呢,你们要......”丽雅忽然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四嫂仿佛没听到,仍旧对秦瑶说道:“我说也是呢,这又不是给牲口喂药,哪能硬来!可是他那个嘴肿的......若不硬来,他自己又张不开,可愁死人了。”
丽雅皱着眉头,一时不知怎么办。
她倒不是因为早上周母让她回来生气。
她只是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去继续照顾他,少不得还要用那种方式为他喝粥。
昨天是情急之下想到的办法,周兴芠也昏睡着,倒还好。
可是如果今日再去这样,岂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四嫂见她忽然又没了后话,便又对秦瑶说道:“秦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小叔叔,从小娇气,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我们一家子也都疼他。
“这次一天没吃饭,我婆母都偷偷哭了几次了。若是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