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翀一把将她拉住,用哄小孩子的语气低声说道:“谁可爱也没有你可爱。但是可爱的阿瑶,你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了?是不是要先看看布庄的账簿啊。”
又看账簿?秦瑶脑袋都大了。
她拍拍薛翀的肩膀,将刘掌事叫过来,吩咐道:“刘掌事,这是我的大管家,以后咱们家都归他管——连我也归他。你把账簿子拿过来都给他看,我去干活了!”
说罢一转身,又跑去染缸那里了。
刘掌事听秦瑶这么说,才明白为什么王掌事刚才提醒自己,对这个公子要比对自家小姐还要小心几倍。
因此急忙弓着腰请薛翀去了后面花厅,好茶好水的伺候着,把账簿子拿了出来。
薛翀听闻秦瑶这样介绍自己,心里美的什么是的。
当即告诉大家盯着秦瑶,别让她累着了,自己带着亦非如是跟着刘掌事,去后面兢兢业业的做他的大管家去了。
大家在布庄又呆了半天,晚上临走时二位管事问什么时候再报细账。
秦瑶看着薛翀,脸上一幅“你说了算”的表情。薛翀只好说道:“明日一早去家里,咱们再细细的看吧。”
众人回程,秦瑶在马车里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嘴里还嘀嘀咕咕,说过两天要再看蚕宝宝。
薛翀用帕子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又捧着她的脸嘬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啵”的一声。
秦瑶累的已经没有力气,闭着眼笑着推他,嘴里的语气又软又甜:“三哥,你好讨厌。”
晚间吃过饭,秦瑶才缓过来一些,薛翀又跟她商量这两处生意日后该如何运作。
薛翀道:“今日我看看账目,虽没有明显的错漏,但是同从前比起来,盈利还是少了些。这几年家里没有主子,这两个人动了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一时半会你也无法亲自接管,少不得以后还要用他们两个,因此要想个什么办法,让他们能认真做事才好。
“不然以后我们不在滨洲,只怕他们有些心思,我们也不知道。”
秦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薛翀道:“说的容易,钱和货都在他们手上,产销都是一个人说了算,他们想动手脚还不容易?”
薛翀点点头:“所以有些难办。可是若不想个办法,我只怕他们两个不服你。”
秦瑶想了想,摇了摇头道:“算了,什么办法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我就是想出了办法,人家背后做什么,我一样不知道啊。”
薛翀一扬眉:“你有办法?”
秦瑶抓抓头皮:“也不算什么好办法吧。我就想,既然我不懂管理,那还不如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干,每年只要给我钱就好了。”
薛翀简直无语:“你这个大撒把的性子,一点也不像商人之子。”
秦瑶冲他眨眨眼:“我本来就不是啊,你不是知道吗?”
薛翀无奈,又说道:“这样做,虽然看起来你是省心省力了,但是盈利方面你又如何知道他们动过手脚没有呢?”
“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反正你不是看了前面的账簿,每年挣多少钱你心里也有数了。我就跟他们五五分好了。”
“五五分?你这不是让他们骑在你的头上去了。”薛翀摇摇头:“所有的房子天地产业都是你的,他只出了人力,怎么能分五成?”
“那怎么分?反正我就想收钱,别的不懂,也不想管。”
秦瑶一想到要算账就头疼。要不是脑子不好使,也不会考不上一类本。
“最多三七开,不能再多了,而且你要经常查账。朝廷每年也有一次大查,每月也还有抽查,以便收税。你平时也要多查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嗯?有人查账报税?”秦瑶没想到在这里也有这么健全的税收制度。因此更加放心了:“那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我不查也有人查。”
薛翀真的无语了,他感觉和秦瑶怎么都说不明白,索性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阿瑶,你……”
“三哥。”秦瑶撅起嘴巴,委屈巴巴的看着薛翀,手指还一下一下的扣着他衣襟上的花纹:
“人家就是很笨嘛。我不会做生意,也不会做管理,你是不是就嫌弃我啦?”
薛翀见她这幅样子,哪里还忍心再说什么,急忙抱着她道:“不嫌弃不嫌弃,我的阿瑶什么都好。
“就听你的,每年收点钱回来就好。日后回了京中,我赚钱养家,你的钱你就自己收起来,挣多挣少都无所谓。”
秦瑶笑着点点头:“那一言为定。”
薛翀忽然觉的,自己好像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第二日两位掌事的过来报账,薛翀又细细的查看了账目。
然后就按着秦瑶说的,除去报给朝廷的税收和日常开销,剩下的纯利三七开。每个月上交一次,还要带着详细账目。
这二人知道薛翀精明,早收了那些花花心思,又想着从前老爷对自己那般信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