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红着脸说了句谢谢,忽然感到自己又被抱进薛翀的怀里了。她抬起头,忽然看见薛翀眼里好似闪烁着一滴泪。
他见秦瑶看她,忙用手捂住秦瑶的眼睛,将唇抵在她的额头,久久不动。
秦瑶心中一动,一种被人珍而重之的感觉袭上心头。
原来被人珍爱,是这样一种感觉啊。
众人在船上又行了两日,终于到了滨洲。
众人上岸时候,正是晌午时分,几人在一处酒楼先吃了午饭,又雇了两辆车外加几匹马,再由紫嫣指路往家里走。
行走了多半个时辰之后,车马从闹市拐了两个弯,便渐渐远离了人群的喧嚣。
拐进来这条路宽阔平整,路中立了一座高大巍峨的牌坊,上书“宏恩普照”四个浑厚有力的大字。
路上行人渐少,街面干净整洁。路边是两排高大的灰砖墙,墙上的瓦顶像房檐一样伸出墙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在墙面上投出窄窄的一道影子。
如此又行了一段路程,才来到正门。
秦瑶抬头看去,只见高高的青砖围墙正中,立着一座雕刻着精致砖雕的门楣,上面雕有孩童、花朵以及各种吉祥纹饰。
门楣下两扇深色的木门紧紧闭合,左右两个衔着门环的“椒图”静静的贴在门上。
门前两边各有一个石狮子,微张着嘴,怒目圆睁,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一众行人。
紫嫣率先地跳下车来,将秦瑶搀下来,声音微微发颤说道:“小姐,咱们到家了。”
秦瑶站在门前,赞叹着看着自己的家,心情非常之好。她伸手推了推紫嫣:“叫门去。就说你家小姐回来了。”
秦瑶说完这一句话,忽然间感觉腰板硬了起来。
就好像翻身农奴就要把歌唱了,我看看等我拿着大把的银票回京,那禽兽一家子会怎么样跪在我脚下瑟瑟发抖!
秦瑶兀自胡思乱想,薛翀却暗暗的担心着她。
虽然知道阿瑶的思维与寻常闺阁小姐不同,但是仍旧怕她见了旧物触景生情甚至心智受扰。
只是目前看着非但并没有这种迹象,那神情甚至像一个来霸占房产的女山匪。
薛翀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女山匪”昂首挺胸双手叉腰,看着紫嫣上前叫门。少顷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一人探出头来。
见了紫嫣愣了一瞬,随即扭头冲门里嚷了句什么,接着将两扇宅门打开,顺着紫嫣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秦瑶,旋即跑出来,跪在地上就磕头。
一边磕一边哭,嘴里用秦瑶听不大懂的方言说着什么话,然后就见门里又快步走出来好几个下人。
这些人不论年纪性别跪了一地,一时间午后原本寂静的街面上,喧闹不止。
秦瑶叹了口气看看紫嫣,对她说道:“你先让他们停下,有话咱进屋子里说。”
紫嫣对下人们说了两句方言,之后便和大家一起,簇拥着秦瑶浩浩荡荡的进了大门。
秦瑶活了两辈子,哪里有过这种阵仗?在这一瞬间,真的有些飘飘然了。
薛翀见她一切正常,心里便放下了大半。只是心中仍旧担心,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秦瑶回头望了他一眼,顿时明白薛翀的心思。于是冲他一笑,也回握了一下,让薛翀安心。
不待多言,一行人进了正堂,秦瑶转身落座。
秦府的下人们免不了集体跪拜一番。
秦瑶虽说不在意这个,但是想着小阿瑶再怎么懦弱胆小,自己家里的排场还是应得的。
所以也没拦着,让小阿瑶的身体受了这几拜。
事后她让大家都站起来,对着一屋子的人说道:“我这一走就是三年,家里多亏有你们照应。只是我以前曾经失忆过一段时间,现在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不过,既然你们在这三年里能一直为我守着家,说明你们也都是忠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虽然我爹娘不在了,但是只要你们以后愿意跟着我,咱们就还是一家人。”
众人听她如此说,自然都高兴万分。
管家陈叔上前一步说道:“小姐,您言重了。老爷夫人待奴才们皆恩重如山,我们为秦家守着宅子也是应当的。
“况且老爷送完小姐从京中回来,也嘱咐奴才们,这宅子一定要好好的守着,留着。
“一个是想着小姐还有回来之日;再一个,也许有人寻来找人也说不定。所以这两年多里,虽然有些变故走了一些人,但我们几个老人儿并未曾离开。”
“你说什么?”秦瑶忽然叫住:“你说我爹他送完我之后,还回来一趟?”
“是的呀。老爷回来那段时间很是忙碌,将手上的商铺全都处理掉,最后只留下两个买卖。
“之后差不多过了小半年的时间,有一日老爷跟奴才说他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能不能回来,将家交代给了老奴和李嬷嬷。
“我们也不知老爷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