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翀头发还滴着水,薛翔将布帕子拿来。
之后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说到:“你大嫂现在想的不是赚钱,是给你相看个好姑娘。”
薛翀笑着,接过布帕子说道:“大哥,我不喜欢。”
薛翔看了看他道:“我听父亲说了你和墨恒的事。虽然好男风也没什么,但是毕竟男女相合才是天理伦常。
“你现在只想着玩闹开心,日后年纪大了,总要有子女环绕膝下,享享天伦之乐,传承家世,百年之后也有人你养老送终。”
薛翀不说话,脑子里却想起秦瑶。若是自己再主动一些,会吓到她吗?
薛翔为他擦干头发,看着三弟半敞着衣襟,便伸出一只手帮着把衣服领子拢一拢。
垂首间就看见薛翀胸前挂着一块玉,大小与鹅卵相近,颜色是暖灰色带点橙黄。上面隐约刻着一字。
薛翔心下狐疑。只因他家虽可以带玉,却是从没有这种质地的玉牌难道是别人送的?怎么如此宝贝挂在胸前?
想着便径直伸手将玉牌拿起细看,哪知一看到上面的“鸞”字,不禁大惊失色,马上又翻到另一面。
果然,那只絮状的鸟儿隐在玉中,依旧仰着头展翅欲飞。
一如二十年前,那个心高气傲的人。
薛翔将“飞鸾”握在手中,微微颤抖,语气不自主急躁的问他:“翀儿,这是哪来的?”
薛翀听他语气不对,抬眼看向大哥。
发现一向风轻云淡的大哥此刻呼吸急促,眼神也凜利起来。
他看看大哥手中的玉牌,伸手抓回来,捂在胸前,说:“别人的。”
“别人的?什么人?”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多大年纪?叫什么?他是做什么的?你又是如何认识的他?”
“大哥为何如此急躁?”薛翀奇怪的看着薛翔。
在他印象里大哥从没有这样失态过。
难道这玉牌有什么问题?
可这是阿瑶的,是他爹娘留给她的,亦是她一小就带在身边的物品。
薛翔放下空空的手掌,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一字一句的说:“翀儿,这个玉牌,你趁早还了那人。以后不要再跟他接触,更不要再见面了。”
薛翀更加奇怪:“大哥,这是为何?这个玉牌,可是有什么问题?”
薛翔把他的衣襟严严实实的遮挡好,犹自不放心,又整理一遍。
然后拍拍他的肩说:“有些事你不知道,但是你要相信大哥。这是掉脑袋的大事,千万不可被人知道。如果你甩不掉那人,告诉大哥,让我来。”
薛翀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这块玉上不定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而这秘密,会与阿瑶有关吗?可是从前的事阿瑶都已忘记了。
或者说,她只是装作不记得?那么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薛翔却不再说话,只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薛翀将衣服穿好,给薛翔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问:“大哥,这飞鸾,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
薛翔握着温热的茶杯,渐渐冲淡了玉牌留在手上异样的感觉。
他低声说了一句:“飞鸾,你竟也知道它的名字。”
稍后,他回神看着薛翀,沉声到:“那时你还小,并不知道曾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在宫里。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再无人愿意提起。”
原来,在几十年前,当今圣上还是太子,住在宫内的太子府,先帝一直宠幸皇后多年。
所以太子一出生,就起名为“奕宸”,被寄予厚望悉心栽培。
可谁知道就在太子十三岁的时候,宫里出了一桩巫蛊案,宫内受宠一些的妃嫔都被人用针扎了小人。
历来巫蛊之祸都让后宫动荡不安,这次也是一样。一时间皇宫之内杯弓蛇影人心惶惶。
先帝命人一点点摸查下去,发现始作俑者竟然是皇后。
一时间龙颜大怒,将皇后罢黜,关在坤宁宫不得外出,太子禁闭太子府,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探视。
皇后大呼冤枉,请求彻查,以证清白。
自来伴君如伴虎,说的丝毫不差。
就算平日里先皇与皇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因为这几个来历不明的布偶,顷刻间恩情不在。
先帝表示对皇后大失所望,听不进皇后的任何解释,自此不再召见。
此事沸沸扬扬闹了三个多月,越查下去,牵扯的人和事就越多,最后所有人心神俱疲,包括先帝都无心细查了。
于是最后的结果是,皇后在宫中自尽。
太子也因被人举报对上有大不敬之言辞,而被废去太子之位,搬出太子府,名字也被下旨改为“奕辰”。
那坤宁宫、太子府,往日有多少人趋之若鹜争相献媚。
如今就有多少人躲避不及,甚至落井下石。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权臣们,眼看皇后太子大势已去,竞相递上折子。
里面桩桩件件说的尽是皇后母族做的恶事,罪状竟达十六条之多。
先帝龙颜大怒,斩了皇后家两位国舅,其余人等逐出京城,皇后娘家伤了根本,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