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非、如是这两日一直随侍在床边,却是不太会照顾病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去府里禀报老爷夫人,可是又怕公子醒来后不喜。
因为刚生病那天,公子就对二人说过:不可说与任何人。
要不是今日袁公子找上门来,当真是谁也不知道。今日又见袁公子来,本来想着袁公子定有主意,谁知一转脸他把秦小姐带了过来。
二人自是知道公子对秦小姐的心思,当下把这几天病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生怕说的轻了秦小姐又走了。
秦瑶听着的直皱眉。一堆大老爷们,一个正经会伺候的都没有,本来就是个感冒发烧,再拖下去,恐怕肺炎都得上了。
薛翀平日待自己也不错,算了,这几天我来盯着吧。于是便将想法跟墨恒说了。
袁墨恒心里暗暗吐出一口气:小姑娘真上道,以后少不得多为你们铺铺路。
一边又说自己家里有事,不能陪着,出来后和亦非如是吩咐了一下,便放心的走了。
秦瑶看着拧着眉昏睡着的病号,叹了口气。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人不吃饭连精神头也没有,怎么战胜病魔?
于是一边让紫嫣先将外间的窗户打开半扇,换换室内的污浊之气。
一边又吩咐亦非,让厨房熬些白米粥,里面放些剁碎的绿叶蔬菜,加点鸡汤煮得烂烂的端上来。
二人马上下去指挥下人去做。
她这里洗了手,用手背探了探薛翀的额头——果然很热,肯定超了39度了。不然正当壮年的大小伙子不会昏睡不起,一直说胡话。
秦瑶上辈子已经活到二十二岁,爷爷奶奶生病她也帮着照料过。其实感冒发烧都是小毛病,打打针吃点药很快就好了。
可是这里没有抗生素,也没有退烧药,她就只能帮薛翀喂喂汤药和粥饭,做做物理降温。
她让下人们帮着准备了一盆温水,两块布帕,外面照旧烧着热水,吩咐烧好了就晾凉了提进来。
又将不知谁给盖的要“捂汗”的厚被子掀起来,换上一床薄被子。
之后让别人都下去,赵固在门外,只留了紫嫣和自己在屋内。
秦瑶要照顾病人,觉得宽袍大袖实在很不方便,想要脱掉一件,却被紫嫣死死按住。
没办法只好妥协。她把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袖子挽起来在手臂上方固定好。
裙子下摆也撩起来扎住,露出里面葱绿的绸缎长裤。紫嫣看着心头突突乱跳,心想多亏只有我跟着,不然被别人看见小姐这个样子,只怕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秦瑶都准备好,将一块布帕子用水浸湿敷在薛翀额头,用来降温,然后去解他的里衣。
紫嫣原本正在背对着她将另一块布巾打湿。
一回身竟然看见她的小姐搂着半裸着上身的薛公子正在脱衣服,吓得她扔了布帕捂住眼睛,嘴里拼命压低声音叫:“小姐,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呀!”
秦瑶一边给薛翀脱一只袖子,一边回头看她,就见小紫嫣捂着脸,耳朵根都红了,急得直跺脚。
秦瑶没忍住笑了,说:“没事的,他是病人呢,我现在就是大夫,大夫给人瞧病还管是男是女吗?”
“当然要管。大夫也要注意男女大防。”
秦瑶这才想起来,古代大夫给女子诊脉,都要隔着一方帕子,大户人家还要隔着幔帐,不能看见脸。
秦瑶说:“这又没别人,你怕什么。快过来帮我忙。”
紫嫣捂着脸红着耳朵,犹豫着往前走了一步,又立马顿住退回去,跺跺脚说:“小姐,我……”
紫嫣叉着腰直起身,问她:“怎么着啊?”
紫嫣捂着脸就是摇头。只因这紫嫣从小是家中独女,虽不富裕,但也是娇养着长大的。
待父母双亡后,又被秦老爷领回家只管贴身伺候小姐,从未接触过男人。
因此虽然她身份是丫头,对于近身伺候男人却死活做不到。
秦瑶叹口气说道:“行了行了。你是小姐。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小姐,万万不可,这要是传出去,您的清闺……”
“什么轻龟重龟的,你给我守着门,别让别人进来,谁能知道?”
“那,那薛公子醒来后,如果知道了……”
“怎么,我这伺候他,他还能讹我不成?”
然后挥挥手让紫嫣出去,只说道:“行了姑奶奶,你就别管了。”
紫嫣拧不过,只好转身出去了,在外面将房门啪啪一关,噘着嘴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的守着,任谁也不能随便进。
秦瑶转过身来将薛翀的最后一只袖子脱下,布帕蘸了温水,为薛翀轻轻擦拭身上。
刚擦了两下,薛翀就不耐的皱起眉头,嘴里嘟嘟囔囔说些什么。
秦瑶哄他说道:“听话啊,擦擦身子降降温,病就好了。”薛翀便不言语了。
秦瑶刚想这个病人还挺听话。
谁知刚又擦了两下,薛翀便又不高兴了,闭着眼睛一伸胳膊,将秦瑶的手打到一边,嘴里清晰的蹦出两个字:“走开”。
走开?走开是不可能的,今儿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