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浓难以置信的望着季长渊,豆大的泪滴漱漱而落。
他的话像是一个锋利的刀,将她的心再次撕成了一片一片。
“兰溪,你醒醒吧。”
季长渊满眼恳求,朝着陈意浓道:“他不是陈仲礼,你对他的情意再深,再浓,他都已经死了,徐遮不是他。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陈意浓哭着抬起头,眼睛的余光却瞥见了季长渊身后的一抹碧绿。
她眸光愣怔,有些不知所措。
莺歌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她的表情甚至还是迷茫的,可眼泪也已经盈满了眼眶。
季长渊察觉到陈意浓不对劲的时候,也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
莺歌看着眼前的季长渊,他是这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他和意姐姐……
他们……
那她又算什么?
莺歌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里面却浮现出了很多画面。
怪不得他对她的态度,总是冷冷淡淡,若即若离。
怪不得新婚后次日,府内所有喜庆的装扮,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怪不得他总是望着她的脸发呆,却又总是不与她亲近。
莺歌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目光落在陈意浓的脸上发怔。
她曾以为自己和陈意浓的五分相像,只是巧合而已。
所以,她也是个替身吗?
“莺歌。”
陈意浓颤着唇瓣叫着她的名字,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又总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莺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径直看向旁边沉默无言的季长渊。
她走过去,朝着季长渊问道:“我只问你一句。”
季长渊看着她,眼底的愧疚和心虚,迫使他难以直视莺歌璀璨明亮的眼睛。
莺歌问:“你是真心喜欢我?真心想要娶我为妻的吗?”
“……”
冷风掠过,仅仅是几秒钟的停顿,她没有听到季长渊的回答。
但这也算是另一种回答了。
莺歌扯了扯唇角,倔强的抹去眼角的泪,朝着季长渊道:“我们解除契约。”
说完,莺歌用她身上仅存的灵力,将指尖点过眉心,片刻后,眉心浮起亮光,一枚血珠从她的眉心凝出。
她看着季长渊,冷声道:“解了吧。”
季长渊也看着她,似乎没想到一向依赖他的莺歌,也会有如此决绝的一面。
他淡声道:“我答应过会一直照顾你,你别闹,先回家等我。”
“等得到吗?”
莺歌满脸嘲弄,“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从你离开到现在,我连觉都没有睡过!你知我有多么担心你吗?我一个人城里城外找了你那么久,可是你在做什么?你和她在做什么?”
季长渊垂着眸,叹了口气,往莺歌跟前靠近了两步。
“这件事以后我再跟你解释,你先回家,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不必了,我们没有以后了。”
莺歌冷脸决然,朝着季长渊道:“解契吧,虽然我们成婚才不过几日,但也是行过正式礼仪的,我不愿与你撕闹,解契之后你便自由了,我也自由了,咱们互不相干。”
“你非要这样吗?”季长渊难得露出几分棘手的表情。
莺歌的态度也十分坚定,“非要这样。”
“好!”
季长渊忽然有些气急败坏,朝着莺歌道:“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说完,他点过眉心,将凝出来的血珠直接用灵力碾碎。
莺歌似乎还没准备好,猝不及防受到波及,血珠碎裂的一瞬间,她和季长渊同时吐了一口血出来。
季长渊的情况还好,虽然之前受了伤,但他修为高强,只是脸色变了变。
而莺歌直接就摔倒在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季长渊瞬间傻眼了,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又忙走过去,将莺歌从地上扶了起来,声音担忧。
“你,你怎么样?”
“别碰我!”
莺歌猛地推开季长渊,扶着自己的膝盖费力的站起身,她看了看季长渊,又看了看陈意浓,脸上的笑容充满讽刺的意味。
“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半点关系。”
说完,莺歌直接转身,她拖着疲累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去。
刚要经过拐角,强撑了半天的莺歌,忽然倒了下去。
季长渊下意识要跑过去,但在他行动之前,不知从哪里闪过来的黑影,将莺歌结结实实的接在了怀里。
季长渊瞳孔紧缩,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有些不敢上前。
裴珩之满眼嫌弃的瞅了眼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又格外委屈的看向了旁边某个正在看好戏的女人。
南霜轻飘飘的朝着裴珩之道:“看我干什么?把她送回去呀。”
“……”
裴珩之忍着想把莺歌丢下去的冲动,不情不愿的抱着人先走了。
季长渊还是跟了上来,朝着南霜问道:“你们要把她带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