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霜的问话,季长渊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的视线从玉笛上面移开,淡淡的看了南霜一眼。
季长渊道:“我只是个文书,若论舞文弄墨,在下还有一技之长,对于破案,实在是不够精通,又怎敢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
“常言道当局者迷,季师爷既然不精通此道,说不定想法也会异于常人,如今棋局走入迷途,或许就需要季师爷这样的旁观者,来为我们指点一下迷津。”南霜道。
闻言,徐遮深看了南霜一眼,而后调笑道:“是啊是啊,大家各抒己见就好。”
季长渊笑容有些玩味,忽然朝着南霜调侃道:“姑娘为何对在下的看法如此感兴趣?莫非姑娘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嗯?”
季长渊表情显得意味深长。
南霜也没想到季长渊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顿时有几分赧然。
旁边的裴珩之更是一瞬间冷下脸来,眼神像是含着刀子似的,阴沉沉的扫了季长渊一眼。
季长渊的脸上原本带着几分恶劣的笑,但是后颈忽然有些发凉,他忽然注意到裴珩之的眼神,莫名心里就慌了一下。
他素来是个心绪深沉之人,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眼神震慑到。
“在下只是在开玩笑,唐突了姑娘,这厢给姑娘赔了礼,希望你不要见怪。”季长渊朝着南霜拱了拱手道。
南霜没答话,气氛有些僵持。
徐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所认识的季长渊,可不是个会随便调侃姑娘的人。
就连对待自己的新婚妻子,也是克制守礼,从未见过他这般轻浮的模样。
虽然南霜的模样的确标志,但依照季长渊的性情,也不至于对她……
沉默在众人当中蔓延,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走水啦!验尸房走水啦!快来救火!”
话音落下,堂屋内的众人齐刷刷站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朝着门外跑去。
但裴珩之刻意拦住了季长渊的去路。
其他人都在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只有裴珩之一个瞬移来到季长渊跟前,将刚要站起来的人,重新按在了木椅里。
“你……”
季长渊话还没说完,脸色陡然一变。
肩膀之上仿佛压下来一块巨石一般,让他沉得险些喘不过气!
但是季长渊的反攻,也紧随其后,只是当他抬起手,在掌心凝聚起妖力的一瞬间,就直接被裴珩之掐住了脖子。
淡青色的灵力从他掌心流窜消散,季长渊的脸色霎时间苍白一片。
“你……你是什么人?”
裴珩之面色轻松,像是捏着一只蚂蚁似的,眸光轻蔑,“就凭你,也敢跟她开玩笑?”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一贯稳重的季长渊,瞬间慌乱起来。
“我……我是无心的,我知道错了,求少侠饶命!求少侠饶命!”
“饶命?我当然会饶了你,不过……你得付出点代价。”
裴珩之的掌心忽然浮现起亮光,紧接着季长渊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淡青色光斑,像是流水潺潺,不住地从他的身体里泻出来,然后涌入了裴珩之的掌心。
季长渊陡然瞪大眼睛,想要拼死反抗。
但他根本不是裴珩之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轻而易举的吸走了他的大半灵力!
最后,裴珩之收了手,季长渊也软踏踏的从椅子上滑倒,跌落在地。
裴珩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道:“区区竹妖,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你……你是……”
季长渊的眸中惧怕连连,却也没敢把‘妖主’两个字说出口。
他仓皇爬起身,跪倒在裴珩之脚下。
“是我有眼无珠!求尊主饶命!饶了我吧!”
“嗯,饶了你。”
裴珩之冷哼了声,而后转身离去。
季长渊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直到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辩,他才敢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见裴珩之已经离开,季长渊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吐了一口血出来,然后径直倒在了地上。
裴珩之从堂屋出来的时候,前方已经火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味和尸体的腐臭味,简直令人作呕。
前方,有人朝着徐遮大声呼喊。
“大人,这些火肯本扑不灭!”
“是啊大人!这些火根本就不怕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不怕水的火?
徐遮站在不远处,看着前方火光冲天,也顿时没了主意。
“让开!全都让开!”
身后爆发出一声呼喊,众人自动朝着旁边退去,就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从暗夜里跑出来,然后凌空而起。
她的脚下漫起火红的绫缎,似乎比眼前的火光还要红。
南霜飞到验尸房上空,从灵戒内拿出一张灵符,她夹在指尖,抵在唇边低声念咒,旋即凤眸绽放出明艳的光华。
灵符从她的指尖飞出,变化出无数幻影,将验尸房四周完完全全的包裹了起来。
南霜红唇微启:“灭!”
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