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瑾瑜原本没打算回家吃晚饭，只是下班后习惯性去接琰琰，车都快开到幼儿园门口了，他才想起昨晚答应唐柔自己今天不去吃饭，直接让司机将琰琰送去唐柔那儿。
厉瑾瑜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的车在路边停了好久，久到去接孩子放学的车陆陆续续都消失，他才再次启动车子回到厉家。
主卧内还保持着唐柔走之前的模样，除了少了些她的贴身衣物，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但厉瑾瑜却觉得自她走后，这屋子就冷清下来，像是从温暖的赤道一下子到了冰冷的北极。
厉瑾瑜在唐柔喜欢的飘窗上坐了会儿，想起从前她还在的时候，两人时常一起倚在飘窗边看书聊天。
天南海北得聊，甚至很多内容厉瑾瑜都忘记了，那种惬意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那是他忙碌生活中难得的放松。
厉瑾瑜在飘窗上坐了好一会儿，总是忍不住幻想下一秒唐柔就会像以往那样推门进来，笑盈盈地跟他说一些有趣的事。
可什么都没有。
屋外安静得好似荒漠。
厉瑾瑜看了眼时间，才六点，距离去接琰琰还早。可他等不了了，迫不及待想见唐柔。
厉瑾瑜没忍住，起身出门。
下楼时，
他与唐念擦肩而过，唐念殷切地问：“瑾瑜，你去哪里？”
厉瑾瑜不想回答，可想起这是唐念，他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烦躁，耐着性子说：“随便走走。”
唐念还想说什么，厉瑾瑜在她开口前快步离开。
厉瑾瑜开车到唐柔家楼下时才六点半，望着楼上的灯火，他恍惚了一晚上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这里才是他的家。
厉瑾瑜耐心地等到八点，上楼去接琰琰。
赵嫂开了门，厉瑾瑜看门口唐柔的拖鞋不在，没有进去：“我接了琰琰就走。”
赵嫂忙朝屋内喊了一声：“孙少爷，少爷来接你回家啦。”
“马上来。”琰琰脆脆地应了一声，不多久楼上就传来小家伙灵巧地脚步声，哒哒哒跑个不停，像是在打仗似的。
厉瑾瑜能想象到唐柔催小家伙上厕所、给小家伙拿书包等一系列画面，这都是往常出门前，唐柔一贯会盯着琰琰养成的习惯。
没一会儿，唐柔便带着琰琰下来了。
见到厉瑾瑜还在门口，连鞋都还没有换，唐柔有些意外：“怎么不进来？”
厉瑾瑜挑眉：“我能进来吗？”
言语间没有嘲讽，像是老朋友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
唐柔知道他什么意思，嗔了
他一眼，闷闷地说：“不进来就不进来。”
琰琰觉得爸爸好没用，上前拉着厉瑾瑜的手往里拽：“爸爸进来嘛，柔柔还给我做了宵夜哦。”
“什么宵夜？”厉瑾瑜先前还没有任何胃口，但一听说是唐柔做的，便觉得饥肠辘辘。
“蛋挞。”琰琰示意他换鞋，扭头问唐柔，“柔柔，你看爸爸饿得好可怜哦，能不能给他吃两个？”
小家伙故意扁着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像饿肚子的是他一样。
唐柔被逗笑，抿唇看向厉瑾瑜。
厉瑾瑜伸手捂住肚子，虽然面部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唐柔知道他这是想要做出一副饿坏了的表情。
“好，就两个。”唐柔含笑答应，转身去厨房开烤箱。
因为要让琰琰吃上热腾腾的蛋挞，宵夜是掐着时间做的，才刚刚好。
唐柔将蛋挞一分为二，用托盘装好端出去：“小心烫。”
琰琰迫不及待地吃了一个，露出幸福的笑：“好吃。”
唐柔冲他笑笑，下意识去看厉瑾瑜。
厉瑾瑜其实不爱吃这种点心，甚至除了必要的三餐，他都很少进食。但这次，琰琰才吃了一个，厉瑾瑜已经吃完两个了。
唐柔忍不住道：“你慢点吃。”
“爸
爸担心自己吃慢一点的话，你就不让他吃了。”琰琰绷着小脸严肃地说，踮着脚尖去够第二只蛋挞。
唐柔把他拿不到的蛋挞递过去，不服气地反驳：“我哪有那么小气？”
琰琰刚咬下一口蛋挞，嘴巴里有东西，他顾着吃，没来得及回答。
厉瑾瑜说：“做了这么多蛋挞，结果就给我吃两个，大气吗？”
唐柔难得看到他一本正经地装可怜，觉得有趣，想笑的同时，又总觉得自己不该笑。
唐柔只能忍住拼命想要上扬的嘴角，故意板着脸把吧台上的一大盘蛋挞都推到他面前：“你吃就是了，我又不拦着。”
“那我不客气了？”厉瑾瑜问。
唐柔点头。
厉瑾瑜微微一笑，拿起又吃了一个。
平常就算唐柔在家里做这些，厉瑾瑜也是略尝一尝便不吃了。两个蛋挞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今日怎么连吃三个？
琰琰也注意到厉瑾瑜吃得比以往多，好奇地问：“爸爸你没吃饭吗？”
“嗯。”厉瑾瑜随口应声。
唐柔意外：“怎么还没吃饭？我给你做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这不是在吃么？”厉瑾瑜举了举手上的蛋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