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老夫人就夸琰琰聪明，厉瑾瑜不知道其他孩子是不是也这样，可他知道儿子有时候的思路异于常人，机灵归机灵，但总是带着几分孩子的天真，常常让人哭笑不得。
想到这里，厉瑾瑜决定给儿子一点提示：“为什么不告诉柔柔？”
“万一把柔柔吓跑怎么办？”琰琰理直气壮地反问。
“那你难道不想喊柔柔妈妈吗？”厉瑾瑜问。
琰琰鼓腮。
他可想喊柔柔妈妈了，可是……
小家伙有点失落：“柔柔说过，她只是阿姨，不是琰琰的妈妈。琰琰可以心里把她当做妈妈，但不用喊她妈妈。”
厉瑾瑜的心蓦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疼得厉害。
唐柔至今都怕抢了唐念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称呼。
琰琰有些想不通，抓着厉瑾瑜的衣服问，“爸爸，为什么不能喊柔柔妈妈呀？彭婉阿姨她们都想让我喊妈妈，我都不答应呢。”
因此柔柔真的是你阿姨……
厉瑾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时此刻终于回想起自己一开始得知馨馨存在时的复杂心情。
他不可能当唐念从未存在过，他和唐柔这样的关系，始终有些微妙。
平时相处时
可以忘却，可一旦被提起，就是一道抹不平的疤。
瞧着琰琰澄澈的眼眸，厉瑾瑜哑声道：“那就听柔柔的，琰琰心里知道就可以了。”
“那我还是更喜欢喊柔柔，这样能显得柔柔和其她阿姨不一样。”琰琰是个乐观的小朋友，只要柔柔还在，他就不会抓着细枝末节不放，开开心心跑去找唐柔。
厉瑾瑜独自在儿童房呆了好一会儿，才缓步走回主卧。
唐柔刚把小家伙哄睡着，见到厉瑾瑜回来，食指放在唇前，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厉瑾瑜会意，轻轻关上门，去浴室洗漱。
厉氏是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厉瑾瑜时常回来后还得在书房看文件，唐柔对他刚刚的离开见怪不怪。
今天大概是起得早，这会儿唐柔有些困，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厉瑾瑜从浴室出来时，她并没有察觉。直到被人从身后抱住，唐柔恍然从梦中醒来，下意识地转身回抱住厉瑾瑜，依偎在他怀中。
这动作简直和唐念一模一样。
厉瑾瑜的身子僵了一瞬，强迫自己不去想唐念，低头吻了下唐柔的脸颊。
唐柔睡眼惺忪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嗯？
”厉瑾瑜的声音低沉而清越，眉眼温柔地帮她和琰琰把被子盖好。
从唐柔的角度望过去，这个男人好看得过分。
她好像很多次都从这个角度见过厉瑾瑜，每一次都会被他的俊美与温柔打动。
唐柔想不起来具体画面，估计是这段时间和厉瑾瑜朝夕相处下来，两人这样的举动已经融于日常生活中，才没有放在心上。
唐柔轻声道：“琰琰好像不是很喜欢彭婉。”她说着怕厉瑾瑜误会，补充道，“我问过他，他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我觉得有点奇怪。琰琰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很少会这样。”
唐柔担心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孩子太小给忘记了，只是潜意识中留下了这种自我保护机制。
厉瑾瑜若有所思地望向睡在另一侧的琰琰：“除了你之外，他也没表现出过特别喜欢谁。”
就算是老夫人，琰琰也更多的是孝顺，不像现在这样念黏着唐柔般黏着她。
唐柔有点受宠若惊，心底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但还是决定再问问：“琰琰说彭婉不喜欢他。”
“这我倒是不清楚，但以彭婉的性格，就算真的不喜欢琰琰，看
在奶奶的份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厉瑾瑜清楚彭婉想往上爬的心，讨好老夫人也是为了能在厉氏更好的站稳脚跟。
这点不仅厉瑾瑜清楚，老夫人也清楚。但彭婉能讨老夫人开心，自己也不完全是个草包，老夫人愿意给她改变命运的机会。
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只要不像周思诗那样不择手段，厉瑾瑜没兴趣去打压别人，也从未在意过彭婉。
蓦然，厉瑾瑜想起背后那些有关琰琰的流言蜚语。
当着他和老夫人的面，彭婉自然不会欺负琰琰，甚至一度表现出对琰琰的万般宠爱。
可人后呢？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对琰琰又如何？
孩子的喜欢是很直观的。
唐柔不仅对琰琰呵护备至，就算是他做错了，也会认真和他讲道理，从不跟他发脾气，所以小家伙最喜欢她，去哪儿都要黏着她。
彭婉不说像唐柔这般无微不至，哪怕只要不给琰琰冷脸，琰琰都不会单独讨厌她。
家里的保姆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的保姆人前人后一个样，都对琰琰好，琰琰也会乖巧地听她们话、跟她们玩。
但有的保姆人前热情人后冷脸，琰琰说什
么也不要她照顾。
彭婉和这种保姆比起来，只是和琰琰相处的时间短了些，琰琰对她的表现居然是一样的。
这很能说明问题。
厉瑾瑜惊觉自己这个做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