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啜赫抬起手,将她揽进怀里。徐皎愣了愣,听着她在耳畔低语道,“谢谢你,阿皎!”
徐皎微愕,不过转瞬就明白了这一声谢谢的含义,抬起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背,轻轻笑道,“你对我说过,你想要靠草原人自己让草原安定富足起来,你的愿望便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方向,而且你还说过,往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自也是想让我们的家更好的。何况,我说的这些只是一些粗略的想法,到底能不能有用还不知道呢,我只是想尽一点点自己的力量,为你分担一些……”
墨啜赫听着,却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两分,“不,阿皎,你不知道你的这些想法带给了我多少惊喜,听了你的话,我更清楚往后该努力的方向了。所以阿皎,还是谢谢你!”
这男人……又说谢谢了!徐皎真是无奈又好笑,罢了,怕是说了也无用,还是算了吧!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徐皎软软靠在他肩头,不想动弹了。
墨啜赫抬起头,望了望帐帘的方向,外间已是黑了,帐内亮着烛火,光影转换,可以映出外间的变化。
“阿皎!”墨啜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嗯?”徐皎隐约听到外头有人声,从他肩上抬起头来,见到了帐上映出的光影变化,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便是举步走了出去。
到了帐篷外,一仰头,果然是真的……望着墨蓝色的天空下,不断霰落的纤白花朵,徐皎面上勾起了笑,伸手接住一朵,看着它在掌心融化——才九月中旬,草原居然就下起雪来了。
她身后,墨啜赫也跟了出来,目光胶着之处却是雪夜中,仰头伸手接雪,面上皆是甜笑的徐皎……
那一场雪后,草原便是正式入了冬,时不时的就是一场小雪,直到这一夜,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飘了整夜,清早起来,整个世界就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徐皎见着,便是“哇啊”了一声,展开双臂就要扑上去。却是被墨啜赫揪住拎了回来,不由分说将一件新做的大毛衣裳给她裹上,又戴上一顶狐皮帽子,这才准了她出门。
看着她和孩子一般,与昂格尔和雅若,以及别的孩子一起,在雪地里撒欢儿,吆喝着拉着孩子们一起堆了雪老虎,雪狮子,又怪模怪样地堆了一个雪人,雪地里皆是他们的笑声。过后也不知是谁先发动的战争,一场激烈的雪仗就是开始了,飞舞的雪球,笑声、尖叫声交织成一片,这样的快乐,直白而纯粹,掺不得半点儿假。
让边上看着的人也不由自主被这快乐传染,嘴角浅浅勾了起来。
徐皎转头看着负手立在不远处,只是看着他们微微笑的墨啜赫,眼里掠过一抹狡光,朝着他招了招手,“阿恕,过来!”
墨啜赫略略迟疑,却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
徐皎望着他,狡黠一笑,下一瞬便是抬手揪住头顶的树枝——用力一摇,而后,她便是笑着跑开。
谁知,她却是低估了墨啜赫的敏锐,她一动,他就猜到了她要使什么坏,只是他没有逃开,却是长臂一伸,勾住要逃的某人腰肢,将她拉了回来。
“啊——”电光火石间,树枝上的雪簌簌而落,头上,颈窝里……无一幸免,落了他们满身,徐皎被冰得没有忍住,闭眼缩肩尖叫起来。
“让你使坏!这下好了,自作自受了吧?”墨啜赫看她一头一脸的雪,忍俊不禁。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徐皎睐他一眼,见他亦是满头满脸的雪,狼狈得与平日里那副冷峻到生人勿近的模样大相径庭,不由也是噗嗤笑了起来。
墨啜赫的笑里却是带上了无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亏你不用行军布阵,否则跟着你的士兵还不被你坑死?”
徐皎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话落的同时,她出手如闪电,往墨啜赫腰间挠去。
用兵如神,运筹帷幄的赫特勤怕痒,这怕是这世间独她一人知晓的命门儿。果不其然,墨啜赫被她出其不意的这一招吓得往后一缩,同时松了对她的钳制。
徐皎逃了开来,同时已经快速地抓起一把雪团成一团,往墨啜赫掷了过来,墨啜赫抬手一挡,那雪团团得本就不紧,他这一下便将之打散了,散开的雪花还是有些溅在了他头上,脸上……
徐皎见状,面上展开甜笑,对上墨啜赫带着质问的眼,她朝他一吐舌头,“这叫兵不厌诈!赫特勤熟读兵书,不会不认账吧?”话落,她又跑远了些,蹲下身又开始团起雪来。
墨啜赫见她这副小狐狸的样儿也来了兴致,道一声,“别跑!”便是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团雪。两人之间雪球飞来飞去,不一会儿徐皎便又被他锁进了怀里,挣扎时,两人一头扎进了雪堆里,墨啜赫用手护着她的头……徐皎的笑声直达天际,久久不散,而墨啜赫的嘴角更是自始至终维持着上扬的弧度……
在雪里玩儿了半日的工夫,徐皎才精疲力尽地被墨啜赫半拖半抱地带回了营帐。
谁知,进到帐里,迎面便是暖暖的空气,她鼻间一痒,就是“阿嚏”了一声。
墨啜赫看着她,就是蹙起了眉心,一摸她的颈窝,湿淋淋的,也不知是汗,还是融化了的雪。
徐皎对上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