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颜,他迟疑了一瞬,这才道,“我方才仔细问过,说是阿史那佐穆今日送了不少的东西给夫人,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墨啜赫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瞥向他,冷眸如霜。
苏勒一触那双冷眼,立刻气弱了,抬起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不多说了,夫人对你情深义重,你自是不会担心她出卖你,可阿史那佐穆心机深沉,他这样百般讨好于夫人,你难道就当真一点儿都不担心啊!”
“阿史那佐穆……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他得逞。如今只怕他不动……”墨啜赫一双如子夜般的点漆双眸微眯,眼缝中射出的光犀锐冷利,恍若一柄出鞘的利剑,携着力破万钧之力,有摧枯拉朽之能。
苏勒后颈起了栗,替阿史那佐穆怕的。
徐皎在等了两日之后,却到底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两日,阿史那佐穆又遣人送了两回东西给她,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地养着,还特意给她寻了个大魏的厨子,专程给她做些大魏的吃食以解她思乡之情,不可谓不用心。
不过大抵确实有要事要忙,抽不开身来,东西照送,殷勤照献,他这人反倒始终未能亲自到徐皎眼根儿前来。
这一日用过早膳,徐皎收拾齐整之后,带着负雪和文桃两个,就径自走到了玉华台来。一路走来,果真发现暗中岗哨添加了不少,还有藏在暗处的弓箭手,主仆三人恍作不知,到了玉华台前,却是在宫门处就被拦了下来。
徐皎笑盈盈道,“画师徐氏前来拜会可敦,还请两位帮忙通禀。”
守在宫门前的那两个守卫对望一眼,当中一个才面有难色道,“对不住了徐娘子,上将军有令,不得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出玉华台,还请徐娘子见谅。”
这两日王庭之中都传遍了,说上将军对这位中原来的画师亲眼有加,这几日是变着法儿地讨好她,什么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的,就跟不要钱似的往这徐娘子跟前送,还专程给她寻摸了一个大魏的厨子,只给她一人做那些金贵的吃食,是以,这王庭上下都知道,这位徐娘子是上将军看中的人,谁敢得罪于她?偏偏这玉华台是上将军下了死令的,这几日守得跟个铁桶似的,谁也不让进,这徐娘子虽是不敢得罪,眼下也是顾不上了。
徐皎心中其实半点儿不意外,可面上却是奇怪道,“这是为何?可是出了何事吗?”
“这个我们不知道,还请徐娘子莫要为难我们。”那两个守卫朝着徐皎比了个请的动作,委婉地下起了逐客令。
徐皎与负雪和文桃两人对望一眼,暂且没了法子,只得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不想抬眼就见得前头走来了几人,为先一个正是阿史那佐穆。
徐皎心口微微惊跳了一下,面上亦是恰到好处的淡淡惊讶,淡淡心虚,轻咬了下唇朝着对方行了个礼,“上将军。”
阿史那佐穆好几日未曾见她了,是真的忙,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目光往她身后的玉华台瞥了一眼,再落回她面上时便多了两分锐利,“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想着我如今既然还住在王庭里,这么几日未曾向可敦请安到底有些不合礼数,所以想着今日来走一趟......”徐皎轻咬唇,目光微微闪烁道。
那明显就是说的谎话,哪里能瞒过阿史那佐穆的眼睛?阿史那佐穆果真没有言语,只是蹙着眉将她盯着,那目光更是深沉锐利了好些。
徐皎被那目光迫得更是难受,挣扎了两息后,索性微扬了小下巴,带着两分自暴自弃道,“将军也不用这样瞧着我,我说真话便是。我吧,就觉得这玉华台是整个王庭之中最最华丽好看的宫殿,我其实一直想着有机会能好好转转的,哪儿知道虽然去过两回,却都是走马观花,什么都没有瞧清楚。当然了,我也知道,我这个身份是不该奢望太多,可是......我如今就在这王庭里住着,又没什么事儿,所以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说到这里,大抵是觉得自己委实没什么运气,徐皎本就黯然的脸色更显灰败,挥了挥手道,“罢了,都怪我自己,异想天开了。我这就回去,将军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回。”说着便是朝着阿史那佐穆弓身行了个礼,迈开了步子。
谁知就在要与阿史那佐穆擦身而过时,臂上却是一紧,已是被人箍住了。她愕然抬起眼来,撞入眼帘的便是阿史那佐穆一双带了笑意的眼睛,显然她方才那一番即兴表演,那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不只成功释去了他心底的疑心,还顺道取悦了一回他。
果不其然,阿史那佐穆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扩散到了唇角,他朝着她勾起了唇,“你喜欢玉华台,这没有问题,等过几日我把事情忙完了,莫说带你好好逛逛,你就是要住进去也未尝不可。”
这明明平淡,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狂妄的话语骤然入耳,徐皎心口不由惊跳了一下,蓦地惊抬起双目望向能说出这般狂言之人,阿史那佐穆却好似半点儿没有瞧见她眼底的惊色一般,笑着朝她轻声道,“不过得等过几日,眼下你先乖乖回去,这两日便不要再随意出来走动了。吃的用的,我定安排人照看好,嗯?”
阿史那佐穆对她说这番话的神色与语气可谓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