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丽可敦也不留她,笑着挥了挥手,“去吧!”
匐雅便是带着两个侍女退了出去。
眼看着她们主仆三个退出大殿,古丽可敦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点淡了下来。
一个高壮的身影从殿内隐秘的角落走出,到得古丽可敦面前,朝着她弓身行了个重礼。
古丽可敦轻瞥他,眉心蹙起,面色已与方才面对匐雅时截然不同,少了和软可亲,显出两分凌厉,“你方才暗示本宫应下她的请求,可是觉得她是以退为进,真正是为了离开王庭,回苏农部去?”
谷“眼下大事未定,墨啜赫还在逃,咱们不得不防。苏农部还有用,苏农匐雅必须留在咱们手中!何况,咱们要与苏农部结盟,也需要她!”殿外云影变幻,让殿内的光线也随之变化,投在阿史那佐穆那一张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脸上,落下晦暗不明的影,明明是春光明媚的时节,可他话里透着的森寒之意,却让人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可古丽可敦不怕,冷冷一瞥他,就是哼道,“苏农匐雅那个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有何处好,阿翰也是个鬼迷心窍的。不过……她平日里可是心气儿高得很,今日怎会想到要来讨好于本宫?还求本宫事情,这不是太反常了吗?”
说到这里,古丽可敦抬眼望向阿史那佐穆,目光中俱是狐疑,“苏农匐雅对墨啜赫,可是非比寻常。若非如此,慕春节时本宫也不会怕她坏事,特意寻个借口将她拘在王庭里了。谁知道墨啜赫居然狡猾如此,又让他溜了……你看,这个她要召进王庭的画师会不会有什么不妥?难道是墨啜赫的人?”
“可匐雅那里咱们的人也一直盯着,她甚至没有怎么跟其他人接触过,之所以去那家夹缬店也确实是因为瞧见了两个喀勒部的姑娘穿了身特别的衣裙,又闷了许久,这才起了兴头。这姑娘家喜欢漂亮的衣裙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那个画师,她不过见了一回,居然就能让她求本宫召进王庭来?”
阿史那佐穆眼底幽光暗闪,“这个画师我已是派人查了,是个姓徐的寡妇,中原人。去岁才来的北都城,目前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如可敦所言,这个时候确实巧了些。”
古丽可敦闻言,眉心一跳,蓦地惊抬双目望向阿史那佐穆,挑起眉笑道,“看来这位画师还真是不进王庭都不行啊!本宫都有些好奇这位画师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了。”
什么模样?阿史那佐穆目下微微闪烁了一下,脑海中自然浮现了那纤弱如新荷般的身影,还有那一双恍若初升之月,不染嚣尘的眼睛……
夜色初降,这个时节若在凤安已是花落之时,可这草原之上,才渐次有了绿色,更深的山谷里,溪涧里的冰刚刚化开,一入了夜,那风虽不至于如刀割一般,却也仍还能捎来寒意。
徐皎让负雪几个看着收拾些东西,便是踏着夜色回了房。
房门一关上,门后就骤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她先是惊得僵住,下一瞬却是软了身躯,放任自己倚在他胸口,嘴里却是微微颤道,“何处来的宵小,居然这样欺负人?当真欺我是个寡妇不成?我告诉你,我虽是个寡妇,可……可我家那个死鬼男人可看着呢,夜里睡觉脖子凉就是他掐着你呢……”
她就是喜欢在他面前作,就是喜欢逗他玩儿,谁知作了半晌,却听他半点儿动静也没有,这换作平日,就算因她那一声声自称的“寡妇”心里愧疚,会由着她作,也少不得会叹上两声,今日却是沉默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而且,这环在腰间的手也有越环越紧之势,那架势似是恨不得将她直接嵌进他怀里去才好,徐皎忙抽了口气道,“疼疼疼!”
一听她说疼,身后人僵了僵,忙松开了力道,徐皎趁机挣脱开来,一个转身,面对他。
草原上风大,可同时月光也很皎洁,虽然那方窗户不大,可还是透进了些许银练般的月华,徐皎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落在墨啜赫脸上,却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他的眼睛比平日更幽深些,唇线也抿得比往日更紧。
“怎么了?”徐皎放软嗓音,试探着问道。
“你在让人准备入王庭之事了?”墨啜赫默了片刻,才沉着嗓问道。
徐皎微微一愕,下一刻望着他半隐在夜色中的面容,却是笑了起来,“原来你是为这个担心?”跟着,双眸却是柔和下来,“傻子,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墨啜赫可不觉得有何处好笑,“他们或许觉得你是匐雅的人,或许会觉得你是我的人,想要借由你将我蛰伏在王庭中的暗线,甚至是我本人都给挖出来,不管出于哪种目的,他们都会放任你进王庭。可你一旦入了王庭,便是时时事事都落在他们眼中……”
徐皎听得连连点头,从一开始他们使的就是一着阳谋,却也料定了古丽可敦或是阿史那佐穆会接招。一切的一切,这个男人都清楚,只怕连她入王庭之后可能会遭遇什么,他也比她更要心知肚明。当初要走出这一步,他是衡量了又衡量,整整一夜未曾合眼,都不像是惯常杀伐决断的他了。
而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怎么瞧他这样,却是担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