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赶不及回来喝大哥哥的喜酒了,我给他备了一份儿礼,回头还请二哥哥帮我代转给大哥哥,替我向大哥哥道喜,还有致歉。”
徐皎说着目光往负雪一睇,后者会意地将早就备好的一只锦盒送了上来。
景钦轻瞥一眼,点了点头,应“好”。
“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二哥哥且自珍重!还有家中祖父祖母,也劳二哥哥多多看顾了。”临别之际,徐皎还是忍不住道。
“好!”景钦望着她,眼底是温软却微凉的笑意,可那目光自始至终胶着在她面上,像要多看她几眼,舍不得移开一般。
“二哥哥凡事多留个心眼,需时刻记得伴君如伴虎……”
“好。”
“大哥哥都要成婚了,二哥哥也要上点儿心,早日给我寻个嫂嫂,成家立业的好。到时无论我在多远,定会给二哥哥也备上一份儿厚礼,遥祝二哥哥与未来二嫂嫂琴瑟在御,恩爱白头的。”
这一回,景钦却再未回她那句“好”,只是望着她,那目光凉如水……好半晌,他牵唇淡淡一笑,垂下头,没有说话,指尖轻轻摩挲在手边那只锦盒上的折枝花纹上……
转日,徐皎去了许久未曾去过的得月楼,要了一间雅室,点了几个得月楼招牌的下酒菜,却不急着吃,只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群熙攘。
外间已是战火纷飞,也就皇城根下的人,还活在象牙塔中,以为战火永远不会波及此处,以为这已经历时近两百年的王朝还是固若金汤。
直到雅室的门被轻轻叩响,徐皎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回头就瞧见一个穿着丁香色衣裙的女子被负雪领着从屏风外绕进来,徐皎便是翘起嘴角笑了。
来人目光一直落在徐皎面上,待得侍婢除了她身上的披风,她便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徐皎身边,却又踌躇了片刻,才在徐皎对面落座,目光迟疑中带了两分忐忑地落在徐皎面上,“阿皎……我还以为你往后都不会理我了。你今日特意邀我出来相见,该不会是要正式与我断交的吧?”
说到这儿那人又是坐都不安闲起来,一双眸子略略瞠圆,瞬也不瞬地紧紧盯着徐皎。
徐皎却被她的反应和话逗笑了,“你说什么呢?你可是我未来的嫂子,我哪儿敢不理你啊?”
对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崔文茵。
当初李熳回了卢西,她却并未跟着去,就是因为彼时她正在与景家大郎议亲呢。实际上,景家是在荷苑之事后,便向崔家提了亲。彼时,还没有出后来的事儿,崔家又将崔文茵的亲事全权委托给了惠明公主,徐皎不知惠明公主出于什么目的,竟是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即便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这桩亲事居然也没有生变,而且就在前几日,定了下来。
崔文茵还真如徐皎之前开玩笑那般,与景铎定了亲,往后就是徐皎的嫂子了。
崔文茵听得徐皎那一声“嫂子”,面上既无喜色,更无羞涩,反而嘴角一撇,快要哭出来一般道,“就是因为这个……你不是已经与景家长房,甚至是整个景府都断交了吗?可我……我却偏偏与景家大郎定了亲,阿皎,你会不会因为这个生我的气?阿皎,我其实一直都害怕你因为这事儿就不理我了。”
崔文茵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握住,一双眼睛切切将徐皎盯着,很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
徐皎听得她这一席话,先是一愣,继而却是忍俊不禁地失笑,“没关系啊,咱们各论各的,我跟他们断交,也不妨碍咱们私底下是好姐妹。你要觉得对我不住,成婚之后千万不要客气软手,好好地将景铎给拿捏住了。我跟你说,他那个人最是好吃喝玩乐,你若是将他管住了,那定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这便算帮我出气了。”
“这好啊,你就放心吧!”崔文茵听罢,松了好大一口气,应得爽快,笑得更是爽气。
两人相视一笑。
崔文茵后来方知徐皎今日是特意来向她辞行的,她自是舍不得,但却也不会留徐皎。何况是在徐皎连番经历变故的现在,她再明白不过徐皎想要离开这处伤心地的迫切。
两人按捺下离思,只是笑着吃完一顿饭,崔文茵不让徐皎喝酒,自己倒是喝了不少。到离席时,都有些醉了,徐皎放心不下,只得送她一程。
崔文茵在李府毕竟是客居,醉酒到底不好看。
徐皎本打算将人从侧门送进去,谁知,刚到府门口,却被一声笑嗓唤住“迎月郡主请留步!”
回头一看,正是惠明公主贴身的侍婢,玲姑。
玲姑上前来,朝着徐皎一拜,笑盈盈道,“正好,方才公主去寻崔四娘子,才听说崔四娘子去赴郡主的约了。婢子奉了公主的命,正要去寻崔四娘子,顺带请郡主来一趟。如今倒是敢情好,郡主正好来了,不论多晚,都请您耽搁一二,进去一见。”
惠明公主要见她?徐皎挑起眉,好像也算不上多么意外。
看着崔文茵被好生生送回了她的房去,徐皎才笑盈盈请玲姑带路。
玲姑将她径自带进了一处亮着灯的院落。这李府,徐皎之前赴宴时也来过一回,本就占地极广,当时又是大白天,去的那片梅林,如今在夜里,她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