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们好好讨教讨教呢,陛下……不会不成全小王吧?”
墨啜翰嘴上说得客气,可这一席话说出来,听在大魏人耳中却分明是刺耳至极,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挑衅。
话至此处,若是还不答应,岂不显得他们大魏人怯战,自认技不如人了吗?
欺人太甚!这北羯当真有和谈的诚意吗?
显帝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略作沉吟后,便是笑着应道,“翰特勤既然这般热情,朕身为东道,断然没有让特勤败兴而归的道理。不过,翰特勤容朕准备些时日。”
“这是自然。”墨啜翰笑了起来,“小王正好趁这几日好好在凤安城玩玩儿,就要有劳太子殿下和这两位景郎君了。”
“不敢!”景钦和景铎二人忙道。
“我亦要有劳郡主了。”匐雅亦是对徐皎一笑。
一场牡丹宴在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暗潮汹涌中悄然落幕,宴罢,赫连恕被显帝留了下来,徐皎则随着景尚书等人回了景府,两人再没有寻着机会说上一句话。
回了景府之后,景尚书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叫了他们兄妹三人至外书房,屏退了下人这才开口道,“我瞧着这北羯未必有和谈的诚心。”
徐皎兄妹几个都没有开口,方才墨啜翰当众所言的那一席话后,想必整个大魏朝臣都是一般无二的想法。
“只是,事已至此,也暂且没有别的法子。你们几个担着接待之责,务必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千万不要让人挑出错处来。另外……还得多多注意,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异样之处。”景尚书神色端凝。
景铎、景钦和徐皎三个自然也是知晓利害,忙点头应下不提。
景尚书这才稍稍和缓了脸色,让景铎和徐皎先走,独留了景钦说话。
这本也是常有的事儿,无论景铎还是徐皎都是习惯的,两人没有二话地告退而出。
从外书房出来,庭院里那两缸荷花已是抽出了新叶,舒展开来,满眼新绿,亭亭净植,瞧着可人得很。
景铎瞧着,却是长叹了一声,“本以为能拿着朝廷的银子好生悠哉玩乐一番,如今看来,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玩儿啊……算了,还是在明日出门之前先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为好。”一边说着,他一边晃着折扇慢慢走远。
徐皎望着他的背影,双眸沉黯,景铎看似是个不着调的,实际上却极有分寸,这样要紧的大事,他自有成算,不会胡来的。
春和景明,天气晴好,徐皎抬头望着瓦蓝的天空,绵薄的云影,轻叹一声。
却瞧着海叔行色匆匆而来,与她草草行了个礼,便是急急赶到外书房门前,敲响了房门,“老太爷,宫里来人了,着老太爷和二郎君立刻进宫见驾!”
门倏然被人从里拉开,景尚书和景钦都是面沉如水站在门内。
那声响惊得缸里的鱼一个摆尾,蓦地钻进了水底去,徐皎心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方才景尚书和景家兄妹三个要先将墨啜翰和匐雅送回四方馆,因而显帝并未惊动他们,等到景尚书和景钦二人匆匆赶进宫时,已然是掌灯时分。祖孙俩被甘内侍引着进到御书房时,才见着偌大的殿内已是站了好几个人,皆是朝中文武重臣。
两人与显帝行了个揖礼,得他轻点了一个头,便是束手站在了一旁。
御书房中正在争论,说的正是与北羯和谈之事。
“......冯大人此言差矣,这都是之前的事了,如今北羯摆明了并无和谈诚意,咱们还以礼相待,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如今尚未有定论,若事咱们先行撕破了脸,那岂不是给了北羯生乱的借口?”
“难道就要听之任之?明明就已是错了,如今还要继续错下去吗?北羯狼子野心,咱们说不得就是在拿大魏的江山作赌。”
“宋大人这话严重了。北羯若是没有半点儿和谈的诚心,哪里会让翰特勤和匐雅郡主一道来凤安?陛下,这当中定是有误会。翰特勤在北羯地位超然,自然是有些脾气,说不得他真的就只是玩心重,说话不好听呢?”
“冯大人怎么话里话外都是在为北羯人开脱,难道是拿了人家什么好处吗?”
“宋大人竟出此诛心之言,是想要冯某的命不成?陛下,臣也是为了大魏,为了这万千百姓。两国常年征战,民不聊生,如今好不容易有歇战的可能,哪怕是为了边关安宁,百姓生息,也要试一试啊!陛下,臣一片忠心,还请陛下明察。”
御书房内,两派人马一如既往地争论不休,显帝脸色不太好地扶额,听到这儿终于是抬起手,让人住嘴,“都歇歇吧,朕被你们吵得头都疼了。”
因他一句话,殿内总算是安静下来。
显帝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如今再争论北羯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已是无济于事,都知晓北羯要和朝廷和谈,为显诚意,甚至愿意派出最为尊贵的皇子来凤安和谈,若是和谈不成,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咱们朝廷?如何看待朕?”
“眼下,咱们要做的,头一件事,也是最紧要的一件事就是安排好狩猎以及鞠球比赛之事,当然了,朕可不能接受输给北羯人,是以,无论是狩猎还是鞠球比赛,都要赢,还要赢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