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刺耳的声音震动着我的耳膜,我稍稍远离了装置,心脏跟着起伏了一下。
毫无疑问,是米娅阻止了自己的女儿爱莎。
“为什么不要?妈妈,明明是爸爸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开门?”
“你乖乖听话,门妈妈来开。”
似乎是说服了女儿,女人的脚步声靠近了门口,发出了压抑着恐惧的颤抖声音。
“你,是,是谁?”
沉默了几秒,门外传来男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米娅,你……在哪里啊?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好想回家,你能来找一找我吗?我迷路了……”
我听过埃德加的声音,门口的声音确实是埃德加,只是这又怎么可能,作为已经失踪好几天的埃德加,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丢掉钥匙回家,我有心想爬到门檐上看看门外是谁,恐惧的身体却本能地拒绝这样的行为,在我犹豫间,德玛西亚的农妇再次开口。
“你,你的钥匙呢?”
“我的,钥匙,丢了,丢了,丢了,丢了,丢了,丢了……”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屋子里房子外都是一片死寂,我甚至察觉到了,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放在我身上,在这一刹那,我仿佛从局外的看客沦落成为棋子,过于诡异的情况让我有些怀疑,是否是这三个德玛西亚人在布局耍我,
作为夜之锋刃一员的骄傲,让我抛弃了懦弱,愤怒让我把手摸在了腰间的魔钢刺刀上,我忘记了恐惧,让自己的身体向着门檐移动而去,向下探头。
然后,我就得到了一个头皮发麻的结果。
窗户内的火光映射在外,门口却根本没人!如果不是魔法师在作祟,那刚才说话的男人是谁?
愈发迷惑的我迅速回到装置前,把耳朵靠在放大器上,听到的却是小女孩哭哭啼啼的声音,仔细听了半天,我也没听到哭声之外的动静,仿佛那个叫米娅的德玛西亚农妇已经消失。
“呜呜~呜呜呜~唔唔唔……唔唔唔……”
在我发愣的时候,爱莎的哭声越来越冷,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空洞,就像是一股弗雷尔卓德的刺骨寒风,哭声阴冷地环绕在我的身体四周,想要钻进我的灵魂深处,
我心中有了明悟,这是为死人哭泣的声音。
我甚至有种感觉,那悲伤而凄惨的哀哭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我的身后,无数次的生死危机下,我的生存本能告诉我必须做些什么,因此我直接翻下了屋檐,看向房间那散播着温暖柔光的窗户里。
然而,与我翻身而下之前的视线完全不同,此刻房间内一片漆黑,宛若一个无底深渊,仿佛房间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活物,那我刚才的经历又算什么?
我的头皮险些炸开,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就像是有人压在我的胸口之上,攥住了我的心脏。
即便是探索鬼林的时候,我也没有碰到过这样诡异可怕的情况。
我不得不承认,我屈服于恐惧了,我飞快地向着远离埃德加房子的方向跑去,最后的不甘促使我回头看了一眼,却猛然看见,德玛西亚的农妇,米娅正站在亮着火光的窗口,面无表情地用僵硬的脸望向自己这边,还对着自己挥了挥手,就像是在告别朋友。
失态地摔倒在地,我的脸颊在笨拙中被石子划破,我却再也不敢回头,拼命回到了临时住宅,
我点燃了所有的油灯,蜷缩在冰冷的毛毯上度过了极为艰难的一夜,疲乏恍惚之间,我甚至有种错觉,那个德玛西亚的农妇一直在门外看着我。
等到第二天太阳高悬,彻夜未眠的我才获得了勇气,从慌不择言的惊恐村民那里听来消息,就在昨夜,埃德加的妻子和女儿也失踪了,福斯拜罗自此变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个无法理解的诡异之物来到了村子里,会让人毫无征兆地彻底消失。
没人知道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
恐惧之花已悄然绽开,把一个平和的村落变成了歇斯底里的诡异深渊。
评估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后,我明白,这样的恐怖事件已经超过了我的能力范畴,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再继续调查下去,黑羽下午会来福斯拜罗,在此之前,我会把我调查的全过程书写下来,也就是这份手写密信交给他,我也会跟黑羽一起离开,或许,只有远离福斯拜罗,才能让我忘记那个恐怖的夜晚,摆脱米娅的注视……】
仅仅只是阅读了密信的主体部分,从潦草而颤抖的字迹中,莱斯特就知道了那个名叫沃伦的夜刃杀手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费德提克,真名未知,原初恶魔之首。
费德提克是诞生于未知德玛西亚西海岸黑魔法师之手的邪恶召唤物,以人的恐惧和绝望为食,永远都无法击败。
牠还是按照应有的时间轨迹来到了符文之地,开始书写自己的恐怖传说。
毫无疑问,埃德加一家三口就是死于费德提克之手,而在此之后,福斯拜罗乃至于德玛西亚还会有更多的人在恐惧中丧生,沦落为费德提克的成长养分,让这个恶魔更加强大,
甚至于,连沃伦和与沃伦一起失踪的黑羽也和那个稻草人脱不了干系。
密信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