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起杀人案。
到目前为止,平鹤市已经出现了两起杀人案,两名死者都是拆迁队的混混,而且都参与过暴力拆迁行为。
最为关键的,两名死者的死因也是一样的,都是凶手手持金属棒球棍将其殴打致死,而且是单方面压倒性殴打,死者毫无还手之力。
现场的勘查结果也显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除了一个脚印。
技术队的现场勘查工作和法医的初步尸检工作很快就结束了,随着尸体被抬上运尸车,我们也一同返回了公安局。
我们将这次在案发现场采集到的足迹,还有从自由撰稿人文星海家里搜出的马丁靴一同交给了江听白,由他来进行痕检工作。
法医科准备通过解剖进行进一步的尸检工作,以寻找更多的线索。
因为重案组出现场,所以文星海的审讯工作就交给了刑警队的刑警,我们回来的会后,审讯工作已经结束了,但文星海依然还被扣押在审讯室。
我拿到了文星海的审讯记录,刑警的审讯工作非常规矩,文星海的回答也非常配合。
总体来看,文星海对刘禹琦杀人案的指控拒不认罪,但是他没有办法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同样,我们警方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对他进行指控。
那双马丁靴,是唯一的证据,只要痕检比对出的结果相匹配,我们就可以正式对文星海进行逮捕。
刑警队办公室里,我们又一次进行了案情分析会议。
死者魏奇致,年龄二十六岁,平鹤市本地人,高中肄业,辍学之后就混迹社会,有案底,七年前曾经有因为打架斗殴被警方处理过,但不是因为暴力拆迁。四年前跟着这家拆迁公司做打手,一直在王大开手下。
根据法医的初步尸检,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十点至十二点之间,详细的死亡时间还要通过解剖尸检得知。
“这两起案件,现在可以并案调查了。”我沉声说道。
“两起杀人案,死者都是暴力拆迁的混混,也排除了案件很多的可能性,凶手的目标就是很明显就是暴力拆迁。”林子凡认真地说着。
黎梦点点头,结合自己的犯罪侧写,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凶手一定经历过暴力拆迁,所以他特别痛恨这种行为,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报复。”
“所以,凶手是曾经经历过暴力拆迁,还是经历了这次的暴力拆迁?”我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如果说凶手是本次暴力拆迁的受害者,那么我们的调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只要从这次的拆迁户展开调查就可以了。
但如果说凶手曾经经历过暴力拆迁,我们的调查工作就非常困难了。
因为有许多的暴力拆迁,都没有报警而且没有案底的,就算是我们重案组有权限调取公安机关的内部资料,也无从查询。
而且查询的范围,是全国范围内。
因为凶手很有可能是在若干年前,在国内的任何一个地点经历过暴力拆迁,多年之后,展开了一场对暴力拆迁的杀人报复行为。
黎梦听完,给我们做了一次补充性的犯罪侧写:“凶手在年少的时候,家里经历了暴力拆迁,这件事就像是一个梦魇,一直伴随着凶手。现在凶手有能力保护家人,或者保护拆迁户了,却又因为某件事没有办法去保护和帮助,所以凶手就决定用杀人的方式,一边来惩治罪恶,一边来保护拆迁户。”
“果然是大侠的风范,我很欣赏这个人。”薛杭淡淡的说了一句。
一个警察欣赏一个杀人犯,这件事听起来多少都有一些荒唐。
但凶手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行为,确实是在执行正义。只是在这种执行正义的方式,出现错了时代。
如果在几百年前,甚至几千年前的古代,在那种清官不到头的时代,这种来无影去无踪,凌驾于法律之上,保一方平安的大侠,确实是受人敬仰。
甚至,这些大侠,成为了当时政府官方的正面人物,郭靖守襄阳,五鼠闹东京,各种文学作品中都有体现。
只是,现在是一个法治时代,如果依旧有大家认可的大侠出现,那么只能说是时代的悲哀,是法律的悲哀,是我们身为执法者的悲哀。
法治时代,法律之上,不需要大侠,任何人都不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去执行正义,即便这种正义被大众所认可,也依然不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凶手是通过什么方式得知暴力拆迁事情的?又是通过什么方式,锁定参与暴力拆迁混混身份的?最重要的是,这两名死者的死亡地点,要么是在公园没有监控的树林,要么是在公路边上没有监控的杂草丛。而根据对两名死者身份的调查,他们的住处,都不在那附近。”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把他们约出来的?”黎梦忽然问我。
“一语中的!如果不是把他们约出来,他们怎么会在夜里出门呢?如果刘禹琦是什么在西城公园附近吃烧烤,那么还有情可原。但在这次的魏奇致呢?城东的郊区附近可没有烧烤店,仅存的人家还在这次拆迁工作中被夷为了平地。”我认真地说着,提出了我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