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是国家司法鉴定人的一种,是医生。
法医虽然最常做的事情是解剖尸体,但也少不了解剖之后的缝合步骤。
所以,外科结,也是法医经常使用的一种缝合打结方式。
由于外科结的打结方式有些复杂,牢固程度和我们所说的死结不相上下,通常情况下,外科结只有医生才会使用。
在凶杀案现场,尸体身上出现了缝合,而且出现了外科结,打结手法非常娴熟,并不像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进行的模仿行为。
由此可以判断,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是一名法医。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更奇怪的是,凶手杀人之后,为什么要把尸体缝合成斗拳状姿态?
“从凶手杀人手法来看,是使用利刃割开了死者的颈动脉。而且目测来看,死者身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发现其他外伤。这种杀人手法非常干净利落,可是为什么还要对尸体如此大费周章地缝合呢?凶手有什么目的?”任秋石缓缓开口说道。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而且人的思维中是有一杆秤的,那就是付出和收益要正比。
如果付出大于收益的事情,就很少会有人做了。
就好比这起案件,凶手杀人只要一刀,但对死者的四肢进行缝合却费时费力,如果凶手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凶手为什么要对死者进行缝合呢?”曾岚十分疑惑,她缓缓问出这个问题,问给任秋石,同时也问给自己。
“凶手把死者缝合成斗拳状姿态,一定是有目的的,难道凶手也是一名法医?而且和被烧死的人有什么关联?”任秋石幽幽开口,给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接着,他又开口问道:“什么情况下,才会对尸体进行缝合呢?”
曾岚立刻开口说道:“拼接尸体的时候会进行缝合,比如碎尸拼接,断肢拼接。”
任秋石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眼前的这具尸体,无疑是完整的,不需要缝合……
现场的初步尸检工作还在继续,法医出来要给出死亡原因,还有最重要的死亡时间。
死者的主要关节都被缝合住,暂时还不能打开,所以任秋石轻轻掰了掰死者的指关节和肩关节。
“尸僵已经很严重了。”
任秋石说完,又朝着死者的颅骨轻轻按了按。
任秋石能明显地感觉到死者的颅骨有塌陷和错位的感觉,同时能听到比较细微的骨擦音。
“死者的颅骨有骨折迹象,而且很严重。”任秋石淡淡说道。
“如此说来,凶手先手持钝器,对死者的头部进行重击。在死者丧失了抵抗能力之后,才进行的下一步割喉行为,但是割喉在前还是缝合在前就不好说了。”曾岚说着说着,有些犹豫。
割破颈动脉的伤口是非常大的,从伤口皮肉的情况,还有血液喷溅的情况,非常容易判断。
但是针脚的伤口是非常细微的,很难通过伤口情况来判断生活反应。
两位法医还在尸检,技术队和重案组还在现场勘查工作,我到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关键的线索。走了一圈之后,我又返回了卫生间。
“死亡时间可以确定了吗?”我轻声问道。
任秋石点点头,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了十二小时,具体的时间还要等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工作。”
我想了想,沉声喃喃道:“十二个小时,那也就是昨天夜里了……楼下住户是今天早上发现漏水的,时间也差不多。”
“还有什么发现吗?”我定了定神,又问道。
“死者的主要关节处有被缝合的痕迹,缝合成斗拳状姿态的行为非常可疑,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外科医生或者法医。”任秋石站起身,认真地对我说道。
“好的。”我点点头。
现场的初步尸检工作已经结束,尸体接下来会被抬上运尸车,带回公安局解剖室做进一步的尸检工作。
“行了,我的工作完成了,先撤了。”任秋石摘下手套,长长出了一口气,淡淡地对我说道。
“行,我等你的尸检报告。”我看着他,笑着说道。
“放心吧,老规矩,我问死的,你抓活的。”任秋石说完,提着法医勘查工具箱,和曾岚离开了现场。
送走了任秋石和曾岚之后,现场的勘查工作也接近了尾声。
江听白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老秦,门窗都检查过了,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凶手应该是用钥匙或者敲门的方式进入现场的。”
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是我在案发现场最常听到的一句话了。
“不会又是熟人作案吧……”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由地感慨了一声。
“现场也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江听白点点头,同意我的看法。
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熟人作案和没有打斗痕迹,依然是我在勘查现场时经常听到的话。
每次的情况都是这样,但是每次的死者和杀人方式都不一样,每一次的凶手也都不一样,每一次凶手的杀人动机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