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送货司机蒋向冬的供述,在宁州市的丽华小区地下室有一个不知名的黑作坊。
本以为是一个小作坊,可是我们到达之后,彻底震惊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工厂的流水线,只不过是一个三无的工厂流水线。
黑作坊的老板叫于大壮,在我们连骗带吓的审问之下,他终于说出了这个黑作坊的进货渠道,他们是从养殖场低价购买一些死鸡、病鸡。再通过这个黑作坊制作成速冻鸡块,以假乱真,冒充白云食品公司的货物卖出。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中间商的原因。
“除了从养殖场购买一些无法通过检疫的鸡,还有其他的购货渠道吗?”我问他。
于大壮怔怔地摇摇头:“没有了,就是从养殖场购买的。”
“于大壮!”身边的王警官突然厉声喊了一句,吓得于大壮一哆嗦,也吓得我一哆嗦。
“领……领导,怎……怎么了……”于大壮颤巍巍地问了句。
王警官冷笑一声,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上前一步对他说道:“于大壮,你是不是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养殖场的鸡能吃出来人骨头?!”
于大壮的眼中闪出一丝惊慌,双腿抖的厉害。
见状,我接话说道:“好啊,你说你只从养殖场进货了是吧,现在我们从你这个黑作坊的速冻鸡块里发现了人骨头,那就是你们杀人喽?!”
我和王警官一唱一和,彻底把于大壮吓傻了。
之所以我们能如此肯定,是因为这个黑作坊是绝对不会杀人的。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他们在丽华小区的地下室开起了这家黑作坊,就是为了牟利。牟利的商人是不会杀人的,这不符合他们的牟利行为,况且死者是一名十七岁的高中毕业生,他们也没有杀人动机,即便是激情杀人,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所以我们断定,周栀,绝对不是他们杀的。
“不不不,我们没有杀人!我们怎么敢杀人啊?!”
这一招果然管用,于大壮立刻否定杀人的指控。毕竟开黑作坊和杀人的刑罚是不一样的,孰重孰轻他还是分得清的。
“手指头是在你们的速冻鸡块里发现的,你说没有杀人就没有杀人?!”王警官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可以指控你杀人!杀人碎尸,多大的罪行啊!你等着被枪毙吧。”
于大壮被吓坏了,脚底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被硬生生吓哭的画面,他眼中含着泪光,颤巍巍地说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这个手指头是收来的,收来的……”
“哦?收来的?从哪收来的?”我蹲在他的身边,认真地看着他。
于大壮避开我的目光,低着头幽幽说道:“我们不仅从养殖场购买病鸡死鸡,还在白云食品公司回收边角料……还……还从宁州市里的各个饭店回收厨余垃圾……”
“回收边角料和厨余垃圾做什么?!”于大壮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我立刻追问道。
“回收边角料……挑选合适能用的掺进速冻鸡块……回收厨余垃圾……提……提取口水油……”于大壮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身边的杨宣有些站不住了,别说边角料,单单提取口水油这一件事,就能让他停职。食品安全无小事,入口的事是天大的事,宁州市出现了如此规模的黑作坊,而且还从白云食品公司回收过边角料,这本身就是违规操作。
估计杨宣早就知道白云食品公司向小作坊出售边角料,这也就是他和工厂副经理陆佑关系紧密的原因。
“你这个小作坊不只生产速冻鸡块吧?”我想了想,淡淡地问他。
于大壮颤巍巍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他环视一周,先是看看我,又看看王警官和杨宣,缓缓低下头说道:“还……还生产红酒……”
“哎呦,你厉害啊,红酒都能生产,这回是从哪进的原材料啊?别告诉我你是从葡萄园进的货,自己酿酒卖吧?!”我站起身,不再看他,目光飘向小作坊的其他方向。
于大壮用手撑地,慢慢站起身,胡乱在身上抹了抹手掌上的污水,缓缓说道:“我们购买一些低价红酒……然后兑水……重新打包封瓶……”
“你们还挺有方法啊,带我去看看制作红酒的机器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和善地笑了笑。
王警官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又对身边的杨宣说道:“这个小作坊就交给你处理了。”
我们离开,留下杨宣一个人呆在原地。
于大壮把我们带到了地下室的最里面,墙上有一扇门,打开门后,一股寒意向我们袭来。这里就是小作坊的藏酒室,屋内有控温的机器,将室内的温度调节成合适藏酒的气温。
房间很大,约有七、八十平方米大小,左边是成箱的崭新的红酒瓶,都是于大壮找工厂定制的假冒红酒瓶,上面贴着和白云食品公司生产的红酒一样的标签。右边是成箱的低价红酒,品牌十分杂乱,干红餐酒什么都有,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的橡木桶。
在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满满的深红色液体散发着阵阵酸苦味道,这就是小作坊自己调制的“红酒”,只要把这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