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交浅言深的话,望月一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要在记忆世界里“活着”,他要去改变已成定局的回忆。
他的身影不断在冰石中变换,秦文玉三人紧紧地跟着他,七拐玉也不言不语,望月一生并不绝望,相反,他的神情一直很愉悦,这不像是落在了阿斯莫德手里该有的表现,仿佛那个记忆中的世界,才是他真的想存在的世界。
其实……无论真假,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地方,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现实,虚拟,过去,未来……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秦文玉想着,他的思绪也开始变乱。
他们三人跟前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就这么奇怪地躺在地上,如果不是旁边出现了神秘的图纹,雕刻在冰块上,他们还不能完全确定这里就是下一层的入口。
那些神秘的,只有秦文玉认识的图纹,仿佛已经成了过关的标志。
秦文玉收起思绪,看向图纹,嘴里不自主地发出声音:“记起来了吗……”
这句话同样落在了玉木一和伊吹有弦耳里。
这次出现的,竟然是一句完整的话!
联系之前的那些词汇,这简直就像是在……和秦文玉对话!
毕竟这里只有他能看得懂这些图纹。
不……
更确切地说,这些文字是在跟能看懂这些文字的人对话,这是他们专门的一种交流方式。
玉木一瞧了秦文玉一眼,现在回过头来想,秦文玉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从进入祭宴那一刻起就是。
其他人,是被祭宴选中,不得不进入其中。
而秦文玉……听他自己说过,更像是千里迢迢赶过来参加这场祭宴一样。
这简直太奇怪了。
而且,这些从秦文玉口中复述出来的文字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
万一他只是装作不受控制地说出了那些话呢?只是为了误导他们,或者隐瞒一些信息。
这不是不可能,玉木一从来不会完全去信任一个人。
因为他深知,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底线都是可以被改变的。
在做社长期间,他见过太多的事,一个人能为了一万元选择不跪,但当数字提高到十万,百万,千万,甚至亿元时,没有人会拒绝。
所以,一切底线都可以被打破,标准只在于当事者心底衡量的利益得失罢了。
秦文玉的确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人,可一旦他将要获得的利益超出了他的底线,他会作何选择呢?
“我们走吧,接下来是最后一层了。”
“阿斯莫德……之宴。”
玉木一主动打断了眼下这沉静的氛围,开口说道。
秦文玉点点头,却忽然看向伊吹有弦和玉木一,说道:“这次,我先进去。”
话落,不等两人回应,秦文玉一步跳入了漆黑的冰洞中。
灼热的气浪在他下落的过程中不断袭来,秦文玉却面不改色。
“记起来了吗?”
那句话的确是在问他,而且……秦文玉甚至知道了留下那种问话的人是谁。
秦也……
童年的记忆几乎想不起来了。
可刚才一路下来,他记忆了那白墙黑瓦山村中的童年中的大多数事。
在那个秦也还在的时间,在那个羽生文心和他一起长大的时间,秦也经常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头,问:“记起来了吗?”
他总是那样问,自己也总是摇头。
当年,他不理解,后来,他忘了。
而现在,他一切都想起来了。
思忖之间,秦文玉身体骤然停下。
他低头看去,自己竟踩在一团烟雾上。
一眼看过去后,脚下的烟雾忽地散开,他赫然发现自己在悬空而立!
脚下是一口庞大的铁锅,灼热血红的火舌舔着锅底,窜出锅边,锅里沸腾着热油,咕噜噜往外冒泡,恐怖的热量瞬间熏得秦文玉头昏眼花。
我怎么会凭空站在一口油锅上?
心念一动,秦文玉突然就一个摔落,从没有丝毫凭依的半空砸进了那口巨大的油锅中。
“哗——”
刹那间油花激溅,滚烫的温度瞬间侵透了秦文玉全身,他瞬间痛得面目狰狞,热油裹着身体,只是眨眼间就皮开肉绽,鼓起一只只硕大的水泡又爆开。
痛……
太痛了!
很快,伊吹有弦和玉木一也从天上掉了下来!
两个人和秦文玉一样,在空中看了一眼这阴森诡异的空间后,便跌入了巨大的油锅中,滚烫的油水立刻包裹了他们,从皮肤,到血肉,再到骨骼,油越来越烫,挣扎,尖叫,哀嚎,三个人都无法忍耐,这一层……是最后一层,但这样的死法,也太过不讲道理,直接掉下来就进了油锅,还有挣扎的空间吗?
痛苦之余,三个人都这样想着。
应该是快要死了。
生命的流逝从未这样鲜明过。
不到一分钟,三个人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热油烫瞎了他们的眼睛,烫熟了他们的血肉,三个人在巨大的油锅中浮浮沉沉,已经在死去。
油仍在越烧越滚,它们迸射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