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欣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以前和阮棠在一起,
经常会因为在学校门口的精品屋内,
淘到两件几块钱的小挂饰激动得又蹦又跳、大喊大叫,
那时候,
宋浩宇跟她们关系好,
每次都笑称她们俩是小疯子。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小疯子组合散了,
糖糖离开,
跟王思瀚一起去澳洲疗伤,
苗欣则原地踏步。
明明糖糖才离开了半年,
苗欣却总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在这半年里,
太多的人和事,
都在悄无声息发生改变,
譬如曾经那样云淡风轻的思涵学长,
现在会为了糖糖,
在澳洲跟小混混打群架;
譬如曾经为爱孤守,
那样温润如玉的大哥,
现在可以搂着老婆赖床;
譬如曾经穿着花衬衣,开着拉风跑车,
那样被人嫌弃的不着调六哥,
现在成了厉家人眼睛里的宝贝;
譬如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五哥,
现在都敢对着寒爷抡拳头;
再譬如以前那个爱玩爱闹爱笑爱作妖的她苗欣,
现在变的,
越来越沉默。
寒爷告诉苗欣,
这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然过程,
就像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像抛物线,
在经历过高峰之后,
总会跌进低谷,
苗欣不知道寒爷说的对不对,
但,
她发现自己的嘴巴变笨了,
因为此时此刻,
她看着后视镜里的杰妮,
心情一片灰色,
似乎曾经那个能逗所有人开心的厉家小妖精,
突然失去了灵动,
让她变得笨拙不堪,
连对杰妮说两句安慰的话,
都做不到。
相比之下,
反倒是杰妮很活泼,
一路上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苗欣只能心不在焉地偶尔回复一两句。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
明明最难过的是杰妮,
怎么搞的好像她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但,
内心最脆弱的那扇窗已经被推开,
就再也合不上,
她为杰妮难过!
直到路过江堤,
看见前面围了很多人,
警报声阵阵,
消防员、警察,甚至还有军人,
都在江堤上跑来跑去,
苗欣才一下子回神。
凭借本能,
她觉得可能出事了,
所以她让杰妮在车上坐一会儿,
自己下车去看看。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
看清楚河堤下面的情况,
苗欣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滔滔江水中有两艘船相撞了,
一艘是过江巨型货轮,
另一艘,
却是个头小了好几倍的游轮,
别以为小个子撞上大巨人,
巨人就能占便宜,
在灾难面前,
其实根本不分大小,
甚至有时候,
个头太大,
反而会成为更大的攻击目标。
这艘巨型货轮是运涂料的,
船体正中间被小游轮撞了个脸盆大小的洞,
五颜六色的涂料像水龙头似的,
哗啦啦往下流,
没多久,
就在船体上冲出来一条巨型彩虹瀑布。
至于游轮,
根本不用提,
也不知道是怎么撞的,
游轮整个底朝天,
不少游客掉进江水里,
放眼望去,
江面上的游客就像在大染缸里下饺子般乱扑腾,
看得人惊心动魄。
苗欣一眼认出指挥塔吊的是市警局杨副局,
忙上前问:“杨局,
怎么会撞成这样?”
“小欣是你,
太好了!”杨局像看见救星般,一把握住苗欣的手,孩子似的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嗨,
再别提了,
这艘游轮不知道怎么开的,
跟货轮错桥过江,
本来各走各的水道,
好端端的,
但不知道怎么搞的,
桥还没完全拉起来,
它就开始过桥,
结果直接在桥梁上挂了一下,
被桥梁提拉的惯性,
狠狠甩在了大货轮上。”
苗欣听得心惊肉跳,“那游轮上的人有没有伤亡?”
“现在还不知道啊,”杨局都快哭了:“这艘游轮上一共有一百七十九名游客,
据救上来的游客说,
有一群学前班的小孩子,
可消防员和飞鱼下去打捞了快五分钟了,
捞上来不少游客,
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