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丹尼尔在电话那头惊了一下,
继而,
放荡地哈哈大笑起来:“闫,
一定是你这张脸惹的祸,
萨拉那个臭婆娘最喜欢小白脸,
尤其是像你这种有能力,
性格高傲冷淡,
又长得特别好看的东方小白脸。
依我看,
你就从了萨拉得了,
至于你的女人,
还不如……”
“啪!”闫思瀚直接将电话挂断,
他脑子发晕了吗,
才会为了逃脱萨拉的狼窝,
主动去跟丹尼尔这头猛虎与虎谋皮,
简直是自取其辱!
这一刻,
思瀚深刻体会到,
失去了王家太子爷的光环,
他只是个卑微到尘埃里,能被任何人踩在脚下的普通人。
而在这世上,
根本就没有世外桃源,
刚刚成年,毫无社会经验的他和糖糖,
脱离了家族和父母的庇护,
想要在陌生国度完全依靠自己过隐居生活,
完全是奢望。
怎么办?
他闫思瀚再有骨气,再有能力,
遇到刻意欺负华国人的当地势力,
依旧脆弱得像个举着小棍棍,试图打倒大人的孩子。
要带着糖糖离开吗?
华国自然不能回去,
至少暂时回不去,
宋家在华国的势力太大,
宋浩宇现在对糖糖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哪怕有寒爷和苗欣的庇护,
糖糖只要回去了,
就绝无可能躲得开宋家耳目,
届时,
所有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糖糖会重新陷入梦魇,
与浩宇展开无休无止的拉锯战。
闫思瀚没办法看着糖糖崩溃,
他脑子里总是想起刚到澳洲的日子,
其实最初,
他们并没打算来这个陌生的小镇定居,
最早,
糖糖是准备去大一点的、她比较熟悉的城市,
可当时,
糖糖的状态不好,
表面上看,
糖糖已经恢复了,
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但实际上,
她却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买东西会忘记付钱,
出门会忘记带钥匙,
走路走的好好的,
会突然摔跤,
有时候思瀚一个看不住,
她就往车流里走。
那时候思瀚每分每秒都精神高度紧张,
时时刻刻盯着糖糖,
可他很快发现,
自己的紧张和存在,
对糖糖非但起不到正面作用,
反而像火上浇油,
因为有了他,
糖糖开始肆无忌惮地堕落,
不但健忘得更容易,
有两次,
糖糖大半夜还会独自偷偷跑去红灯区游荡,
一遍遍让自己重温女人们惨不忍睹的尖叫,
思瀚那时候就懂糖糖了,
她认为自己脏,
因为他的追求和靠近,
令糖糖更加自卑,
所以她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加深自己的罪恶感。
思瀚查阅了大量医学资料,
最后得出结论,
糖糖这是创伤综合征,
继续发展下去,
会变成重度抑郁,
迟早有一天,
她会被潜意识支配,决绝地选择死亡。
思瀚怎么可能允许糖糖这么做?
哪怕不为了孩子,
哪怕只是为了活下去,
他也不能继续纵容糖糖。
他开始带着糖糖在澳洲颠沛流离,
从西部到东部,到处寻找,
最后,
终于来到这个以种植鲜花闻名的小镇。
思瀚还记得,
那天,
糖糖站在大片大片的花田间,笑了,
那是他们离开华国之后,
糖糖第一次对他笑,
当时他就明白,
就是这里,
糖糖喜欢有鲜花的地方,
这里可以治愈糖糖千疮百孔的心灵。
思瀚想都没想,
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定居下来。
所以,
在糖糖彻底打开心结,
能够正确面对宋浩宇之前,
他们绝对不能回去,
他绝对不允许糖糖以这样的状态去与命运抗争。
问题是,
在异国他乡,
逃跑也解决不了问题,
丹尼尔律师曾告诉思瀚,
除非他和糖糖回华国去,
否则,
不管在澳洲的哪个城镇,
都会遭受这样或者那样不平等待遇,
除非他们更改国籍,
变成澳洲真正公民。
更改国籍的念头只在思瀚脑海里闪了一下,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