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焱没好打扰她,他立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已经端到空旷庭院中间的八仙花,眸中寒光更甚。
他转动着戴在食指上的一枚细细的指环,薄唇轻抿。
这是小姑娘在千机门送给他的指环,是她亲自用针灸针做的指环,他决定戴着它一起出征。
祠堂静谧,他的胸腔却燃起了一团火。
在他出征的日子里,他绝不会让她再在许府受一丁点委屈!
思及此处,他转身就往许德盛府邸走去。
一炷香后。
许瑾年走出大厅,目光忍不住祠堂前的院落里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却没有见到他。
她心中有些失落,拔腿就往静安居走去。
许府的一些事情,她还得好好筹谋。
就在她快踏入自家院落的时候,就见那人,负手而立,盯着她院子里的海棠树出神。
听见脚步声,他欣喜回眸。
“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来?”他盯向许瑾年,星目光泽闪耀。
许瑾年微楞。
他身后一树繁花,却依旧比不过他眼眸中的光泽艳丽。
她心跳突然加快:“你是为了祭拜而来……”
她微微垂眸,掩饰自己的心虚,若是如此简单,他定然不会如此郑重问她。
夏侯焱眸光微闪,见着她的躲闪,心中不可控制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发出尖锐的疼。
小姑娘不知道何事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他轻声叹息。
小姑娘面颊与他头顶的海棠花一样,粉嫩粉嫩的,眼睫毛微微地扑闪,回避着他炙热的目光。
他看着她软萌无助的小模样,又微微叹了口气。
他默默地转动着自己食指上的银色指环,轻声唤道:
“过来,年儿,我有东西送你。”
她讶然抬头,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锦匣,塞到她的手中,道:
“年儿,本王必须要去出发了,让它替本王陪着你,等本王凯旋而归!”
他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的大手,在她的头顶,又摸了摸,终究是狠了狠心,一个跳跃,翻墙而去。
再不快刀斩乱麻,他怕是舍不得走了。
许瑾年眨了眨眼眸,望着海棠树下那空无一人的院墙,怅然若失。
那昳丽少年,满眼灿烂的笑容,像是已经深深地烙入她的心中。
“年儿,你见到睿王了吗?”许德盛适才被夏侯焱语重声长地告诫了一番,就瞧不见他人了。
许瑾年下意识地藏了藏手中沉甸甸的锦盒,淡然回眸,说道:
“四叔,睿王一向是来去无声无息,不受常理拘束,您还是不要找了。”
片刻沉默之后,许德盛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许瑾年,喃喃说道:
“之前总觉得睿王荒诞无理,却不想他对长幼尊卑看得如此透彻,经过睿王一番告诫,四叔知错了!”
许瑾年有些迷惘地抬头看他,又听他叹息道:
“四叔只觉得男主外,女主内,浑然不知大哥不在府多年,年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日后四叔绝对不许各房欺负你,大哥不再府邸,你就是大房之主!”
许瑾年愕然抬眸,神色复杂地看向许德锡。
一日里经历这么多事,他神色复杂难堪:
“四叔实在没想到你四婶心思如此歹毒,年儿,若不是你机智,祖母怕是要被她害死了!这毒妇,四叔定然让她一辈子呆在祠堂吃斋念佛替祖母祈福!”
许瑾年眼神闪了闪,知道他心中到底是狠不下心的。
“你知道,若是这件事拿到外面去说,对我们许府声誉也不好。”他面上既然有一丝讨好的神情。
“时儿她——”
许瑾年冷然打断许德盛的话:“四叔您看着办吧,侄女不想听这些。”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许德盛神色更加复杂。
知女莫若父,他哪里不知许静时不会全然是无辜的,他只是想,许静时毕竟要去皇宫了,宫规森严,有人呢管束着她,没有接触她那恶毒的母亲,或许她能够成长得更好一些。
难为侄女如此宽宏大度,毕竟是一家人啊。
他哪里知道,许瑾年放着许静时去宫中,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呢!
她们母女身后到底会有什么秘密,竟然能够在许府对祖母贸然动手?
她才跨进静安居的大门。
筱八就串了出来,连忙拉着她的手,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小姐,四皇子不会是专门为了跟你道别,特意来见你一趟吧?”
许瑾年脸上一热,将手中精致的锦盒偷偷地往衣袖里藏了藏:
“她放出来了?”
筱八脸色很快恢复正常,道:“嗯,她回去有一会了。”
她们说的是许稔芬,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
许稔芬早就把丁香的可疑行为告诉了她,她趁机设计了这一切,就是为了顺利扯出背后这条大鱼。
若是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在八仙花上,只怕谢初瑶早就会将这些花处理得连渣都不剩,更不会有许德盛亲口承认养花之人就是谢初瑶。
谢初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