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年怔住。
她一个人心里背负着太多的事情。
重生以来她发誓要保护上一世所有为她送命的人们,却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会告诉她,她有人可以依靠。
她抬眸去看他的脸,平素里他总是冷若冰霜,原来柔软起来的他,是如此的令人心跳。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以免当翟簪出现的那天,她怕他会承受不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小姑娘与他挨得很近,身上的清香淡淡地萦绕在他鼻尖,象幽兰,她的脸蛋像海棠花一样娇美,皎洁白净又透出淡淡的粉。
被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这么看着,夏侯焱喉结轻轻的滚了滚。
他想亲吻她的脸颊,想亲亲她那粉嫩的唇瓣……
许瑾年被他炙热的眸光惊得垂下眼眸,艰难开口:
“女子名声重要,怎能随意叫岳父。”
空气中的风像是瞬间凝结。
他周身骤然升腾起冷凝气息。
她不敢看他,这样的他让她感到害怕。
但若有一天,夏侯徽让皇帝兑现他们的婚姻,她无法想象他会气成什么样子。
她悄然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想要跳下海棠树枝,却发现她的裙子被他压着了。
她只好僵直地坐在一旁。
良久,夏侯焱的冰冷的声音传来:
“为何?”
他眼底冷芒涌动,脑海中浮现她关注夏侯徽的样子,心脏绷得疼得慌!
她怕极了他这冷漠疏离的样子,语气有些委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三书六礼,你让别人取笑我父亲吗?”
良久,却不见夏侯焱回应。
许瑾年悄悄抬眸,他侧脸冷峻矜贵,显得高深莫测。
他竟然还生气!
许瑾年气得脸蛋有些发红:
“我可不是江芙蓉那种想办法想爬...那种随便的女子!”
夏侯焱眼底的阴霾瞬间被夜风吹散,他哂笑:
“你是哪种女子?对本王又亲又摸,还不想负责的女子?”
又亲...又摸...
许瑾年震惊了!
夏侯焱看着她刹那间羞红的一张脸,心里的气消了大半,他唇角微勾:
“你对我的轻慢还少吗?我躲都躲不过!”
许瑾年气得心肝发颤。
她做的那些,只不过都是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
明媒正娶才能称岳父,她有说错了吗?
她没好气地伸手去扯她的衣袍,她不想跟他呆一起。
他不动声色地加大了力度。
她扯了一下,没扯出来,又拽。
夏侯焱抓住她的手臂,眼眸晶亮:“不气了。”
“我就气了——”
他看她撒泼无赖的样子,娇憨得让他心疼。
他托起她的下颌,满眼认真:
“本王错了,本王一定求父皇赐婚,三书六礼,八台大轿,十里红妆的把年儿娶回家!”
万籁静谧。
她脸颊像是染上海棠娇艳,目光有些躲闪,想要躲避他的注视。
她不过是提醒他别乱说话,结果他乱说得更厉害了。
夏侯焱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俯身,小心翼翼地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他的心跳得非常厉害,他清楚地知道,她就是他要十里红妆迎娶的王妃!海棠花枝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摇曳,花瓣轻落,像是一场绮丽的梦。
他这一吻飞快。
她面色绯红,一脸震惊地瞪着他。
夏侯焱的手指轻轻擦过自己的嘴唇,她满脸的馨香软嫩的感觉似乎还保留在那里。
见她羞愤,他慵懒开口:
“平日里老被你欺负,我这是学着你的样子来的,你该知道被欺负是什么滋味了吧?”
被欺负谁什么滋味?
许瑾年被他问得有些懵,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突然被他亲了一口,心中如雷捣鼓的感觉。
她面上更红了,有些怀疑:“我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少年目光晶亮,似笑非笑,岔开她的话:
“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接触到他伸过来的手,她赶紧跃下树梢:
“王爷你忙,我还是自己走吧!”
再跟他呆一起,还不知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许瑾年擦了擦嘴唇,红着脸颊跳下枝头。
夏侯焱看着她的背影:
“明日早朝,你去听听,本王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许瑾年讶然回头,惊疑道:“即使你请求皇上,他会答应吗?”
夏侯焱一脸认真,道:
“你不信本王?本王说过要救岳父,就一定会实现诺言!”
岳父?!
许瑾年一听他还是这么“不正经”,恼得跺了跺脚,一溜烟跑了。
花枝还在摇曳,少女身形已经不见。
夏侯焱痴痴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夜空。
他薄唇弯了弯,伸出食指,在嘴唇上轻轻地抚了抚。
嘴唇上似乎还留着小姑娘团子脸上的香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