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丞相在位十几年,权力达到了巅峰。
而且康丞相亦是拉拢权臣,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他自己原本身居高位,再加上背后还有一个皇后女儿,一个太子外甥,文武百官对康家莫不是绕道而行,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了康家泄私愤的对象。
蔡园看着帝王深邃的神色,深知这位皇帝只怕是对康家动了惩戒之心。
毕竟康家权势已经如日中天,把皇权都快架空了。
平素里很多奏折,都是被以康丞相为中心的集团所控制了。
但这些话他作为一位奴才,自然是不方便说的。
君心难测,皇后盛宠不衰,太子又是储君,太子的个性又是睚眦必报……
蔡园眼眸微垂,小心翼翼地说道:
“事关重大,奴才认为要抓着实证,方可定夺。”
皇帝点头,眼底眸光深邃:
“康丞相毕竟有那几个混蛋儿子,说不定康丞相与皇帝并不知?”
“皇上圣明,想必亦是如此。”
蔡园恭敬应声,心中却闪过惊惶。
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栽培了太子十几年,又岂能在一朝一夕改变心意?
幸好刚才他没有妄言。
皇帝看了看蔡园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毕竟是私藏龙袍,这不是一件小事,连长公主都如此当真,想必皇后也身在其中,这件事不得不查啊!”
皇帝稍微停顿了一下。
蔡园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皇帝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其实想不想差,终究是皇帝自己说了算。
皇帝想是知晓他的心思一般,忽地叹口气,道:
“这太子毕竟是国之根本,一旦查起康丞相来,太子这边肯定也摘不干净?”
蔡园一听这话如同遭了雷击一般,道:
“奴才惶恐,不敢妄言。”
“储君问题,事关重大,朕自然是不会随意起废黜的心思。”
夏侯佑眉头深皱,看着乌沉沉的天色,眼底神色难测。
“长公主从没有干涉过朝堂事务,性子淡泊,这一次却如此兴师大众,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如若不是对长公主的性子有所了解,她公然阻拦圣旨,这件事影响恶劣。
“如此说来,长公主定然是知道康家的一些内幕。”
蔡园见皇帝忧虑,便提议道,
“皇上仁慈,始终替太子的声誉着想,老奴斗胆提议,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皇上先找长公主了解更多的情况,这样亦不至于伤了和皇后之间的感情。”
他多少了解皇帝的性格,这么纠结这件事,只是碍于与皇后、太子的关系。
但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这位皇帝便一定会追究下去,而自己也不过是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而已。
康家......康丞相.....
康丞相康文清早在夏侯佑跟随父皇反前朝残暴统治的时候就投奔了夏侯佑,起初夏侯佑手下有文化有谋略的人并不多,而康丞相算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
康文清跟随夏侯佑南征北战,帮夏侯佑出谋划策,主要管着军队的物资供应,做事有条理,有原则,很受夏侯佑的信任。
康文清在军事谋略方面也颇具天赋,在夏侯佑攻打南平城军时,带走了大部分的主力,只留少量兵力给副将守城。
敌军将领得知夏启国金州城兵力不足,便率兵前来偷袭,康文清摆出了空城计,吓退了敌军,他原本是一位文弱的参谋,此次以少胜多的战略让他名声迅速铺开,也获得了夏侯佑的高度重视。
后夏侯佑在获得敌军水师后,康文清又极力主张水战,又一战告捷,夏侯佑喜不自禁,立即任命康文清为大军师。
康文清不但善于谋略,而且对夏侯佑的名誉也极其重视,
每攻略一个地方,就事先写下榜文,读给夏侯佑听,获得夏侯佑的认同后,他马上将榜文贴在各军营要道,城池最繁华的地方,让军民都知道夏侯佑治军严明。
在康文清处心积虑的谋划中,夏侯佑多次受到先帝的盛赞,在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
后在夺嫡之争中,康文清又极力相助。
夏侯佑登基之后,康文清便一路官运亨通,直到担任成为右丞相,仅在左丞相之下。
但随着和平岁月日增,康乔芳册封为皇后,夏侯音成为太子之后,康家的权力达到了巅峰。
逢年过节,文武百官有意无意都要千方百计地孝敬康文清。
文武百官为了获得高升的机会,对着康家父子阿谀奉承,康文清的权力欲逐渐高涨,康家子弟亦是嚣张跋扈。
据说,一些官员为了能够升官发财,用大量金银财宝贿赂康文清,康文清把控着朝堂的奏折,以他为中心的康氏集团,打压异己,控制着朝堂的风向。
是以,这次连五大公爵之一的江家,都希望能够在康文清的斡旋下,得以脱身。
可惜,他急着找皇后商议对付夏侯焱的办法,派遣了他的儿子康镇远前去会见老狐狸江靳铖。
他儿子被江靳铖坑了,他还埋在鼓里,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