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奴婢也捡了一串首饰。”
众人一惊,就见忘尘白衣一动,跪倒在大厅的中央,双手举着一串名贵的首饰。
聂东署拿到手中一看,是一串翡翠绿玉石手链,一颗一颗皆晶莹剔透,一看便是上等好玉,在手链收尾处,有几颗细小圆润的檀香木珠,散发出檀木的幽香。
端坐在一旁的奶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姬仙妘,只见她的笑容僵直在脸上,心中也不由得敲起了小鼓。
那手链,她见过,都是大小姐的手链......
好在,大小姐应该是在宴席开席前就把手链丢掷在外面,并没有以打赏的形式给这些婢女。
章如意看着姬仙妘一脸的镇定,揣测姬仙妘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以,即使这手链上有问题,亦是没办法将手链联系到她身上来的。
但,她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这许瑾年浑身都透露出古怪的味道,她真担心.......
聂东署仔细辨认了一番,抬眸道:
“手链并无异常,不同的是檀香木珠的气味有所不同。”
许瑾年微微颔首,淡然接过聂东署恭敬递上的手链。
目光淡淡地扫过这串手链,微微地凑近鼻底,轻轻地嗅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檀木,这种檀木尽染过药香,这煲中的少女殇,原本任何人吃了亦是不会中毒,因为里面缺乏了一味药香。”
琉璃宫响起了窃窃私语。
“属下认同许小姐的话——属下亦是吃过八宝羹,但并没有中毒。”
一道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青衣女子,满脸通红,嚅嗫地补充了一句,
“属下......尚未婚配.....”
她并没有中毒,但由于适才涉及到女子是否处子之身,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克服内心的羞怯,站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
聂东署眸色一动,沉声问道:
“是哪位婢女给她端送的八宝羹?”
“是奴婢,奴婢未戴任何手链。”有人应声出列,并且高举纤纤手腕,确实没有手饰。
众人哗然,对许瑾年的推测表示议论纷纷。
“不知所谓!”
姬仙妘忽地叫道,
“一开始许小姐说自己并未吃过八宝羹,才没有中毒,而现在,吃过八宝羹的处子,却依旧没有中毒?这又如何解释?”
“这就是下毒之人的高明之处啊!”
许瑾年淡然转身,一双眼眸黑亮深邃,看着她道,
“下药之人,原本以处子之身来对在下进行第一轮舆论攻击,然而本人刚好没有吃过八宝羹,是以这招对我无用。”
众人心惊。
这下药之人真的是好手腕,查得到的毒,却并不会中毒,而诱发少女殇毒性的香味,却来源于被人丢弃的手饰。
不同的人,毒性不同。
却无迹可查。
环环相扣,查得到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讯息。
如若一环无法破解,皆查不出下毒之人究竟是谁。
线索到此不就断了吗?
“下药之人非常谨慎,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但她忘记了,这么名贵的手饰,能让人爱不释手的珍宝,亦皆是有出处的。”
许瑾年微微一笑,淡定地看向姬仙妘,道:
“姬小姐,你忘记你现在呆在什么地方了?”
姬仙妘面色骤然大变。
聂东署闻言一笑,眸色深邃:
“这玛瑙与工艺,皆是上乘工艺,连檀木皆不是凡品,千机门自然能查到这些珍品。”
姬仙妘瞳孔一缩,拿着茶盏的手,微不可见的发生了一丝战栗。
“其实也不必劳驾副门主劳师动众,这少女殇诱香中毒,如若在一个时辰不解,只怕是药石无灵了!”
许瑾年淡然坐定,徐徐地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好整以暇地开始喝了起来。
姬仙妘的手开始战栗。
她眼眸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泽。
许瑾年为何如此精通药理?
竟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她的精心布局。
但现在,如若是认了,只怕亦是无法轻松走出这千机门。
如若不认,她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只怕是无法恢复如初了。
她头皮阵阵发麻,后背慢慢地渗透出冷汗。
如果没有自己的花容月貌,只怕是在任何眼中,她都成了一个废物。
她的手指慢慢地攥紧,手上青筋暴露,额头上却慢慢地渗出汗来。
“是奴才!是奴才下的毒!”
一道略带喑哑的声音忽地出声。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章如意——姬仙妘的奶妈跪在大殿中央,以头撞地,声音凄切:
“求门主赎罪,求许小姐赎罪,都是奴才的错,不关我们大小姐的事啊!”
夏侯焱端坐席前,身姿挺拔,俊美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聂东署和无悔、无难眸中晦暗不明,面对一心求罪的奶妈,他们还是有些意外。
毕竟姬二爷对于姬仙妘若即若离的态度,各位都看在眼中,姬仙妘飞扬跋扈,姬二爷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