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福山山将自己想起来的事情和福三嫂对她的威胁全都告诉了福爹。
听着她的讲述，宋老太太心里的火气也越来越难以压制。终于，在福安安讲到那个天花病人的痂壳的主意是福恬指引着福丽去找寻的以后。
她“呼”地站起身，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后，她一把抱起旁边的福山山。
“你们说，我带囡囡去洗脸。”
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进了厨房，福爹握住一旁脸色铁青的福妈的手，神情平淡地看向忐忑不已的福安安。
“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以后不要理会她。”
听到他应承下来，福安安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为难。
“可是，如果她来找我...”
“我把你转到大队学校。她没空来找你。”
没空？是指自己那个便宜娘要忙起来了吗？
虽然不知道福爹会有什么安排，但是福安安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同时，她的心里也多了一丝奢望：或许，她还是能够以福安安的身份，继续在福家生活下去。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福爹拍了拍福妈的背，目光淡然地看向她。
“你是你。以前怎么样，以后也怎么样就是了。”
听到这话，福安安惊喜地抬头看向福爹。福爹点了点头，神色不动。
“我明天去帮你转学籍。你最近也不用再去公社。先在家学习吧。”
强忍住惊喜地点了点头，福安安也知机地告辞，出了福爹他们的房间。
走出房门后，她本来打算去厨房帮帮宋老太太。
但是走到厨房门口后，她就看见宋老太太正在边往炉灶里塞柴火边抹眼泪，她的脚步不由一顿。
随后，她就看见福山山正在无声地对她摇头，示意她暂时不要进去。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她看着书桌上摊开的课本，心中的雀跃一点点地沉淀了下去。
过了不知多久，她伸出手，抚摸着陈旧的课本，慢慢咬紧了下唇。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感谢你们明明知道了真相，仍旧愿意收留她，关照她。
要不然，她一个才十三岁的女孩子，在这个世道，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又该如何去生存。
这份恩情，她不能忘记。
把福妈安抚好后，福爹到了厨房。
正在灶前发呆的宋老太太被他进门的动静惊醒后，赶紧擦了擦眼泪。
“水热了，你给囡囡舀点水洗脸，我回屋去休息会儿。”
看着她急匆匆的身影，福爹只能无声地让开路。目送她进了屋以后，福爹才看向福山山。
福山山已经拿出了自己专用的小毛巾，此刻正仰头看着他。福爹忍不住露出微笑。
“囡囡去院子里等爹好不好？我们洗了脸脸，再把手手和脚脚也洗一洗。”
等到福山山走出去后，他才用盆子装了水，端到了院子里。
放好水盆后，福爹就蹲在边上看着福山山认真地打湿毛巾，然后抿紧嘴唇，用力地拧着小毛巾。
“囡囡，你生气不？”
拧干毛巾，福山山认真地叠着毛巾。
“我讨厌福恬。如果她回来，我一定要揍她。”
听她只是提起福恬，福爹的嘴角勾了勾。
“那安安呢？”
福山山摇了摇头。“和安安没关系。不生气。”
说完，她就用毛巾开始搓脸。等到把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搓到后，她才放下毛巾，认真地看向福爹。
“我们要讲道理对不对？”
福爹好笑地点了点头，接过她再次清洗好的毛巾，起身去将毛巾挂好。
等到他再回到院子里时，就看到福山山已经搬好了小板凳，开始用刚才洗脸的水洗脚脚了。
看到福爹出来，福山山向他招了招手。福爹干脆就顺着她的意走了过去。
“怎么啦囡囡？”
“爹。”福山山拉了拉他的手指。“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对于她的询问，福爹也没有隐瞒什么。他也不觉得这种事告诉了福山山有什么不对的。
“这件事不需要我来处理。生产队的考核早就已经开始了。村子里的筛查，只是初级。真正的名单，需要到公社去进行了培训和实际操作以后才能选出来。”
皱起眉，福山山有些疑惑。
“不是十五个人？”
微微一笑，福爹干脆伸手帮她洗起了那嫩生生的小脚丫子。
“最终名额当然是只有十五人。但是，谁说过，选拔是一次就确定名单的？”
歪头想了想，福山山也明白地点了点头。随后她也转过了弯，立刻兴致勃勃地看着福爹。
“我们村子里，有几个？”
见她明白过来，福爹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帮她把小脚丫子擦干。
“你大战哥哥今天还在和我说呢，没想到村子里认字的人还不少。他打算让那些人在熟悉一下操作后就去试试拖拉机。”
拖拉机？福山山想了想，也明白了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