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十六,今天我的人生发生了梦幻的转折。
可是现在我右手握着手机,左手紧紧捏着拳头,有些泛白的骨节下有些尖锐的指甲刺得手掌隐隐作痛。
“手术费你们付不起的,而且你母亲的病也治不了,快点办理出院吧,别浪费医院的资源了。”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是一片忙音了。
我顿觉眼前一黑,强忍泪水,想着无论如何我要救我妈,可是刚刚想走进校门却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拦住了。
“疫情期间返校要隔离啊!”保安不屑地看着我用大麻袋装的有些简陋的行李,横着手臂,趾高气昂地说。
“不是,我是在市内,而且有辅导员的批准的。”我说着就拨打导员的电话准备让保安接。
“甭给我整这些没用的!”
保安一挥手臂打掉我的手机,杵在原地一副“你能怎么样”的气势。
我满脸泪水地看着保安,伏在地上捡起手机,默默拖着行李向隔离屋走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上床下桌,不知道是不是我十分倒霉的缘故,那床上堆满了箱子旧书等杂物。
我爬上堆满杂物的床,呆呆地坐在嘎吱作响的床板上,打开手机就想向女朋友倾诉。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遇到难受的事情,就会想起她来,今天更是如此。我打了一千多字,写完之后感觉心情好了一些,微微一笑按下了发送键。
可是微信发送失败的红点凝固了我的笑。
仿佛有一股气从脚底往头上冒,我眼前一黑,随即感觉脑子火辣火辣的,视野渐渐变成红色,我像一个受伤的野兽一样咆哮着,不顾一切地把床上的一切扫到地上,然后一抽一抽地呜咽着。
突然,我感觉手心处有一点点刺痛,轻轻抬起手,发现床板的正中间竟然画了一条黑色蛇的图案!那条长着幽幽绿色眼睛蛇首尾相接,乍一看好像是在吃自己的尾巴。
在蛇图腾的下方赫然刻着几个字,
我念了出来:
“时行则行,时止则止。”
突然蛇眼睛的绿色光芒变得无比强烈!我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随即那绿色紧紧包围了我,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好像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在云中漫步。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极为陌生奇异的景象:
天空是那种淡淡的灰蓝色,没有云。给人一种草原般广阔无边的感觉,偶尔有一两只猫头鹰飞过,都是那种无比巨大,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体型。
身边是一队队长队,队伍旁站着几个身着古代汉服的引路童子,排队的人不管老幼皆脸色苍白默然不语,队伍的两旁似乎种植着奇怪的花:
它的雌雄蕊长长地伸出,花形仿佛台风天被吹翻了的伞,也似红色的风车,又似向秋空祈愿的一双双手,极其妖艳美丽。
回头一看身后排队的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瘦小身影似乎没有注意我,我偷偷伸手去摘了一朵花塞进了口袋里。
摘花时我才感觉到右手无名指处的异样,低头一看,那个画在宿舍床板的怪异戒指竟然正戴在我的手上!那个妖艳的蛇头似乎多了一股戏谑的笑。
我好奇地随着队伍慢慢挪动,队伍的尽头清晰起来:
河,一望无际的河!河水呈现墨绿色,不知深浅。河水的绿色和天空的灰蓝色在尽头融为一体,不知是天还是河。河面上也开着那种红色的怪异花朵,但河面上更多的是航行的古老木船,戴着斗笠的艄公们撑着船,都飞快地向同一个地方划去。
呆呆地看着,突然队伍前方有一个壮年男子大喊着:“我不想死啊啊啊!”就脱离队伍手舞足蹈般往回跑,可是所有人皆寂然不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幕。
只见队伍旁边的引路童子慢慢张开嘴巴,一条红色的,肥大的舌头射了出来,捆住那个逃跑者,逃跑者面容惊惧四肢乱挥着在空中挣扎却毫无用处。那个童子的嘴巴像鳄鱼一样张开了180度,直接把那个男人吞了进去!
我傻了,呆呆看着那个童子冷漠地舔舔自己带血的嘴唇,背后汗毛直竖,脸上冷汗直流。
不知不觉我前面只剩下一个人了,是一个中年女人,她在身旁一个把脸刷得惨白的引路童子的指引下把脸伸到一个类似于刷脸门禁的机器下一扫,机器突然机械地报出一串数据:
“姓名:陈丽华,年龄:48,寿终。”
被机器扫描通过之后,他便被绑住手脚放到船上,那艄公头也不回地撑船而去了。
这是我妈妈的名字!我的喉咙里突然想发出什么声音,但身体却先于声音向前几步想拉住那个中年妇女所在的船,却被旁边的童子拦住了。
“嘻嘻,别急别急~”
那个童子突然笑了,他涂着红色油彩的嘴霎时间裂开,到了耳朵根!我甚至可以看到他锯齿状的牙齿!
我被他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撞到扫描机器上,扫描机器蹦出几个字:
“姓名:林十六,年龄:19,阳寿未尽。”
那个童子愣了一下,突然脸色骤变,像猫头鹰一样把头旋转360度,他的后脑勺竟然也有一张脸!是一张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