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京师的各大门派是怎么也没想到卫央会在年三十晚上赶回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把五毒教和朝廷的来往算进了会同馆之中,算进去也就算了吧,还要放在专门处理朝廷事务的驿馆交通方面。
可他们没有办法阻挠。
各大门派留在京师的也就那么两三个高手,此刻都被叫到大内去赴宴了,这个时候谁敢去叫开宫门通报卫小官人的“胡作非为”?
何不亲自去阻拦?
“问天剑下不在乎这么几个人头。”是个人就知道这个道理。
卫小官人不待见他们这些人。
特别不待见!
此时的禁中,有歌舞妙曼,有百官上头。
架不住老皇帝会劝酒啊。
但四大宰辅可没有上头,贵勋们也没有上头。
诸王也没有上头。
他们不但没有上头,反而险些坑了老皇帝一次。
怎么坑?
治河。
秦淮河。
魏国公徐俌见天子心情很好,稍作犹豫,他借着敬酒的机会请求道:“陛下,今岁杭州海水倒灌,此乃天灾警兆也,自古江河为患,未尝不影响江南。然,自古以来,治江先治淮,况祖陵所在乎。”
老皇帝笑道:“魏国公一门忠心可嘉,不错,杭州海水倒灌一事朕正在斟酌调查,但调查的同时,还要注意治理。南京是祖陵所在处,不能大意。”
老王爷笑吟吟瞟了徐俌一眼,老东西还真以为老子瞧不懂你的险恶居心?
不过,这是他们的事情随他们的便。
徐俌道:“陛下,如今要重建天子亲军二十六卫,内帑是万万动不得的。不过,户部尚有余额,可调拨银两,布匹,粮食,臣过完年就要回南京了,愿亲自督造,将淮河一线先治理干净。”
老皇帝惊喜,贵勋们能把注意力集中到治河上面那可剩了他许多心思了啊。
“户部有多少钱?”老皇帝侧身问道。
越王脸色阴沉,淡淡道:“户部虽有数百万两银子,但那是预备不时之需的,不可轻动。”
老皇帝脸色就有点难看了。
户部既然有那么多钱,出百万两治理一下淮河都不行吗?
何况户部的银子多用在营建基础设施方面,这也能减少他们可偷偷用在军队上的。
这是在给卫央减轻压力。
“朕……嗯?”老皇帝忽的心里一动。
越王眼光一闪,便要急忙改口。
“陛下,治理淮河,只怕百万两银子不够,”李东阳连忙道,“以臣之见,至少要百五十万两,还不算粮草调拨。”
要这么多?
老皇帝心中更加喜悦。
卫央说过,兴修水利,修建道路,这是最基本的基础建设,和建造人才队伍一样,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前提是我们有那个钱。
如今不就有了吗?
“最多一百万两,粮草要另外从别处调配。”越王立即道,“多于这个数,只怕朝廷要运转不开了。”
想了下他接着说道:“修淮河,至少要民夫十余万,长年累月奔走,再加上为了运输物资修建道路,只怕前前后后人手需要二十万,用两三年时日。故此,此番调拨一百万两银子也不过开了个头,后续还要调拨,户部若到时候没有存银,治河工程前功尽弃不说,朝廷只怕要在江南大失民心,得不偿失至极。”
老皇帝忽的心中起了怀疑。
“越王的手,可已经伸到南京了,况且南京距离杭州才多远?按说他该坚决支持才对,何况开过年,户部必然减少越王的影响,他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调拨一批银两到江南,他打的什么算盘?”
“还有这些大臣贵勋,他们要银子,真的是为了治河吗?”
“此事不能着急,且试他们一试。”
老皇帝决心已定,道:“这是大事,调拨数百万两银子的大工程不能这么随意决定。诸卿稍作宁耐,年后大朝,朕自有定论。”
李东阳怒道:“可是又要秦国公主持?”
“怎么了?”老皇帝扬眉道,“朕记得朝廷这些年没少做大型工程吧?别的不说,京郊兴修的水利,好像是你在文渊阁提督工部的时候修建的,前前后后花费的银两有多少?这么大的一个工程,比西陲水利工程小了许多,花费却数倍于人家。在其中,朕没少查处从中渔利的官员,他们吃掉的比用掉的多数倍,难道如今有更妥当的人才,朕还不能用了?”
“饮酒作乐,饮酒作乐。”老王爷笑吟吟劝酒。
这可让老皇帝一下子看出来了。
这是内阁,诸王,贵勋,乃至文臣们联合给他下套儿呢!
那三方心怀不满,退下后,他们以为别人看不到,可老皇帝最近得了一律紫霞真气,耳聪目明的很,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他关注到。
只见李东阳给越王使了个眼色,越王又悄然拉了下魏国公,英国公张懋又悄悄对定国公徐延祚说了句“稍安勿躁”,这里头要没有他们彼此串通起来就奇怪了。
“王兄,百万两银子治河,你看着有没有希望?”老皇帝侧身问老头儿。
老王爷一笑,道:“一千万两也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