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树瞧着酒也喝了,再要出去买好点的酒菜只怕来不及,只好亲自捧家常饭菜上桌,只是心实,满当当都是大分量。
卫央遍视众人,那些有些身份的还好一些,左邻右舍,农夫走卒,尤其那老菜农同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几个带着娃娃,娃娃们贪吃,桌上的饭菜已经快要空了。
遂取一双筷子,将自己面前的那个巨大的黑碗放着,将七八样热菜凉菜各取了一部分,只装了小半碗,往里头倒了一些汤水。
而后又腾一个小一点的碗,在里头各样取了一些菜,放在任盈盈面前,叫魏昭勇道:“魏二哥,劳烦你把这些送过去,娃娃们嘴巴快,我这里两个人,有两份足够了。”
魏昭勇惊慌失措。
满座宾客哪一个不瞠目结舌?
卫央道:“走了大半天真饿了,多谢主人款待。”
将并不饱满的馒头往那菜汤里一泡,他吃饭快,旁人发呆片刻,他便吃了三个馒头,碗里的菜只剩下一点。
这就是那个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这能是那个天下无双的秦国公?
卫央吃饱喝足,自取一侧妇人席上的水壶,在那碗里头倒了大半碗开水,将半个馒头擦了碗沿,热热乎乎又是一碗菜汤泡馒头。
厂卫番子校尉们见样学样,也分一些出去,他们可不吃酒,只将那热热呼呼的菜汤,瓷实顶饱的馒头一泡,片刻吃了个满头大汗。
这没什么奇怪的,平时吃饭时卫央就是这么做的,经常随着他出行的卫士们早都习惯了。
任盈盈抿着小嘴,原本她觉着这样吃喝着实有失体统,可忽的又觉着这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得,但她毕竟是女子,手边放着那问天剑,自然做不出大吃大喝的姿态,只小口稍稍吃了一些。
卫央放下碗筷心满意足道:“诸位见笑,军中人人如此,习惯了。诸位,请。”
众人一个个咬牙切齿,有的掐着自己的手脚,直觉今日见到了稀罕。
古来富贵人家,哪一个像他这样啊?
世子们,乃至武林中一些没有名气的都觉羞愧,可更多的返租走卒们,农家老少们,他们却觉着,这好像与他们一般?
不觉中,他们的心里便靠近了西军些。
魏嘉树呆了很久,才上来叹息道:“家徒四壁,大将军见笑了。”
“这已经很好了,吃得饱比什么都好,”卫央笑道,“陛下这段日子也是这样的饮食,左右亲近的人都说,陛下比以往吃的更多,魏先生请,主人不就座,宾客们不自在,庆贺的事情站着不像样,那是打架的姿态。”
众人遂各自饮食,期间魏嘉树起身劝酒,魏昭信忙取热茶,一时酒过三巡,宾客酒酣耳热,气氛才渐渐松弛起来。
卫央侧身问:“多年没有在家,在家须多些时日,开过年有何打算?”
过来陪坐的魏昭信挠挠头:“我想去从军。”
“好,五城兵马司,京营,都可去。”卫央赞许。
“不想去,我想去咱们自己的军队。”魏昭信道。
这是什么话。
“要记着,想不和自己人打起来就得把暂时还不是自己人的队伍变成自己人,”卫央拍拍魏昭信的肩膀,“要记住,五城兵马司也是我们的队伍,京营是我一手组建起来的队伍。这些队伍将来能否和我们并肩作战对外战场上不是靠谁赏赐,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
真的?
“那我去,不过我可不去五城兵马司,”魏昭信放心了,“我就去京营。”
好。
卫央说,念过书,懂一些道理,这正是京营最需要的人才。
他让魏昭信给别人带话:“京营遂驻扎在京师,但我也不可能返回哈密就不管了,往后往来两地之间的机会多不胜数。故此,如今你们入京营,也是在西军做事,心中想着自己人不能与自己人厮杀,向着这个目标去努力,我们就是一支军队。还有,学习文化不能停止,还要继续加强。”
魏昭信一一记下,雀跃地道:“所有一起的人都约好了,各自回家后,看下情况,无论如何都要返回西陲,如今既然这样,我这就给他们去信,无论商队,军队,还是当地的军队,都应该积极的争取加入,未来之天下走向如何,正该我辈中人一力担当。”
这般志气才是承担未来天下重担的中坚力量!
魏昭勇凑过来问道:“我也想参军……”
“要靠自己争取,不过,我们的规矩是家中有独子一律不准上一线,有父兄从军且在一线部队者,家中男丁轻易不得入伍,入伍不得为野战之士,你可要想好了。”卫央笑道。
魏昭勇大怒:“凭什么是父兄?我兄长才回,他该在家享受……啊不,在家为母亲身边之子,何况,他年龄大点,该讨老婆了,从军岂不耽误?还是让他在家,大将军,我没那么多麻烦,他不如我。”
卫央奇道:“你不想讨老婆?”
“暂且不着急,”魏昭勇拍拍胸膛,“大将军,就我这样的,怎么也比我兄长这样面色白净,胡儿一瞧就不害怕的厉害吧?我去,不如大将军下个军令,叫魏昭信在家,魏昭勇从军,如何?”
“那我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