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头大马,披着铁甲缓缓在队伍里向他们挥手,两人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那是老妪的丈夫,少年的爹爹。
“父子皆从军,父为偏将,子是先登小卒,西军,何以军法森严如斯,”牟斌黯然叹息道,“又何以悍勇至此?!”
堂堂偏将军的儿子,身先士卒,为精锐部队跳荡军的小卒,又战死沙场,这是怎样的军队?
朝廷的世袭军户人家,可有这样的军规严明悍勇善战之士?
有!
但他们的结局,都是被别人害死。
抢功的上司要下黑手,不喜欢这些方正之士的同僚们要害死他们。
他们在朝廷的大军里头是没有一条活路的。
“以诸侯之礼迎接烈士归来,将军老妻见面不问封赏,只问‘我儿可勇冠三军否’,这样的军队……”想起黑风峡谷一场大火,牟斌心中堵得慌,“能杀能战不手软,军法森严无不从,每战皆胜无匹敌,我们拿什么和人家较量?”
他心中甚至有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愿意用锦衣卫指挥使的这一身飞鱼服,换那车上的一个位置。
牟斌是军人,他太明白那种荣耀与尊敬意味着什么。
他还知道烈士们归来之后,他们的身躯是要葬在烈士山的,那是西军之中连一些没有战功的将军都没有资格去的地方。
而他们的名字也将铭刻在丰碑上,全西陲,不,全天下,那是全天下最华美,最庄严,上将军所过须低头,哪怕是皇帝来了,也不准敲锣打鼓骑马坐辇路过的地方。
否则,管你是谁,砍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