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寂寞而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以卫央的权势,本身就太值得少林结交了,何况他是十年之内必定震惊武林的宗师。
“任督俱开,百脉奔涌,此所谓绝顶之势,而一旦关口大开,哪怕此人修炼的只是紫霞功,那也是当世无双紫霞神功。与此人交恶,少林必错失巨大时机。”方生心中既忧虑且坦然,他知道方证师兄所图何事,也不觉着他们出家人算计这些有什么不好,“僧是红尘人,如何忘红尘?武林如今绕绕纷纷,少林不可不多算,不可不精心计算。”
但他更明白,卫央所练功法定不只是紫霞功。
那会是什么?
“九阳真经?或者九阴真经?!”方生心乱如麻,“可万万不能是《葵花宝典》!”
否则百年之前那段旧事一旦翻出,少林派只怕要蒙尘沉沦数十年之久了。
山脚下,卫央趴在洞口往里头一瞧,见里头只有火把通明。
他跳起来站在高处一看,只见数百个不断往上绞轮盘的三脚架,一筐一筐将湿润的泥土带上来,往沙子多的地方一倒,当即有人往上面栽种草坪。
“这法子对了,我们这里缺水是事实,蒸发太多更是当务之急,唯有水草丰茂,才有风调雨水,必须搞好沙退人进的策略才行。”卫央拱手道,“只是地下如何保证两面同时挖进的水渠保证在同一条线路?”
老者取木棍树根,长绳一堆,笑道:“官人不知那也在情理之中,请看小小的机关。”
只见地面上在挖出的深坑边缘扎一根棍,上头拉着绳索,绳索上每坑吊着两根绳子。
卫央恍然大悟,拍手称赞道:“坑下再吊着木棍,因木棍与地面绳索一致,因此指明方向了。”
老者夸赞道:“官人真是聪明无比,这是当地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法子。”
卫央油然感慨:“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
乃命工兵营:“这等妙用你们当仔细记住,要因地制宜寻找更多解决问题的法子。”
到黄昏时分,卫央亲自下水渠一检查,只见从山脚下依次逐渐变浅的深坑,最高的足足有十余丈,最少的也有物流丈,均是下头小上面大的造型。从各坑下去,均能从余者出来,地下以延伸开百丈长的水渠了。
又过十余日,卫央只在工地帮忙,众军也不好闲着,工程进度大大加快数倍不说,还经历了一次沙尘天气,见识了民众中间保护坎儿井的法子。
这一天,卫央在开辟出的一块规划用来种树的地方等待,此地距离山脚只怕有十数里。
今天是开闸放水的日子,城中居民无论老弱妇孺俱都来此,每个人都在张望着。
水,对于吐鲁番的居民而言实在太宝贵了。
等待,漫长的等待。
晌午时分,前头有人欢呼:“来水了!”继而潺潺水声,水渠中缓缓流出微弱的水量。
那水有些脏,还冲着白沫子,但不过片刻,水流量骤然汹涌,哗的一声,滋润着不知干旱了多少年的大地。
数千数万人哇的一声惊呼,年少者欢呼雀跃,年长者泪水横流。
唯独年富力强者面色欣喜,有了水就可种粮,有了粮就可养家糊口。
人到中年哪一个不是只盯着每日的收成?
忽的,水渠中流水逐渐干净,却冲出一只鞋。
上流有人哈哈大笑道:“尕儿,你怎的把鞋丢了?”
有人蹦蹦跳跳连爬带滚道:“快帮我找新鞋,那可是新的!”
众人莫名跟着笑,仿佛有了水,这里便有了一切。
卫央眉头紧皱,看着欢呼的人群缓缓离开了这里。
欢喜是属于他们的,他还要想法子制定严格的用水制度。
水总是有限的,民众是盲目的,一旦不加以节制,不用多少年,这里恐怕又将荒漠连天,千百年后我们的后人还得背朝阳光面对黄沙在穷苦中打滚,那时候再想治沙,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定静师太微微含笑而来,她是来告辞的。
“师太,你说要如何才能让人们永远记住,这水来之不易,须当珍惜用之?”卫央坐在山坡上请教。
定静师太合十恭贺道:“卫少侠聪明智慧,贫尼实难匹敌,少侠若是没有好法子,贫尼也没有好法子。”
“是啊,出家人是不讲那么多严苛规矩的,”卫央随口道,“少林寺除外。”
定静师太面色一滞,她是不知多少次听这人背后嘀咕少林派的不厚道。
可他偏偏说的很有道理。
这该怎么说?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只好管着自己的嘴巴。
卫央道:“师太此番回去,须当多带些礼物,恒山派的小师傅们帮了民众太大的忙了,心意须要先收下。另外,察合台那边的教众,对这边的影响也十分巨大,师太可想要在这里立庵?”
定静师太笑道:“贫尼正有此意。”
“规矩是约束人的,同时还要有劝人向善的软实力的,这样就很好。”卫央道,为表恒山派小师傅们帮忙的功劳,“我自家出钱,现在吐鲁番城修一座水云庵,师太可与定闲师太商量,早些派武功好人品佳的弟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