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这一笑又令解风恼怒交加,怒声大笑道:“诸位来拜山,岂可不与主人打招呼?”
“解帮主,请慎言,善哉善哉!”圆明急忙又一声叫,那声音滂沱无比,直盖住解风的笑声,真真是声震九霄。
解风大笑道:“大师真慈悲。”
那圆明叹道:“施主做错了。”
他二人一言一语仿佛寻常聊天,可哈密满城已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这一下,叫这两人将大军强压一头去?
卫央在两人对话中觑一个破绽,提一口纯阳真气,陡然喝令道:“众将士,此二人有意以内功压制我,好显其为客之道,我岂可无从表示?”
小郡主会意,仗剑策马奔走三次,高呼道:“客有客之气,主人当有一番义气,六军听令:踏平北山,邀金刚见。此令!”
一时六军大呼:“待踏平北山,邀金刚来见。”
正此时五行旗纵上高山,青木旗摇动大旗高呼道:“风起!”
六军遂大叫:“风起!”
黑水旗大呼:“雨来!”
六军乃大呼:“雨来!”
烈火旗厚土旗一起叫:“踏山,踏山,踏北山!”
不待六军怒叫,锐金旗摇旗大呼道:“破军!”
六军一起震怒而呼:“风起!雨来!踏山!”
而后刀出鞘,弓上弦,万马嘶鸣,万军齐声高喝:“破阵!破阵!破阵!”
这一霎,北山风云滚滚,九霄如有龙吟虎啸,马蹄踏地山川动,何止是声振林木九霄低头来!
卫央傲慢地踏在山顶上,用那纯阳真气高声大笑道:“圆明,解风,当今可知谁是此山主人?”
他如若猛虎,目中凶光毕露,刹那间那二人敢再高声叫,他便长剑所向,直至杀死两人。
解风见他长剑轻轻提起,心中尚不知厉害,只耻笑着想:“这等剑法,一万个破绽!”
可圆明知道其厉害,西陲谁不知,卫副将长剑高高举起时,他麾下十万铁骑便做好踏平高山,横断河流,如大海巨浪,如九天紫雷,只要一股一股,一道一道尽皆拍打在长剑所指之处的准备?那长剑指着的方向,纵然嘉峪关也抵挡不住,哪怕金山也没曾拦挡他们的脚步,哪怕只半分!
一时说不好,这厮今日是要踏平金刚门剿灭丐帮精英层!
“知道了,老衲知道了。”圆明立即散去真气,垂下长眉,一副祥和慈悲的老僧的模样。
“我这人做事,本来是很讲规矩的。对待你金刚门,第一次我用了毒药,第二次动了刀兵,第三次你猜我会用什么方式呢?”卫央笑吟吟嘱咐道,“千万要记住,你若记不住,我便展现出来!明白?”
圆明低垂眉目只念着珈蓝,余光所见六军愤怒,又见一红一白两道惊鸿般影子踏着山坡如飞掠来,真快到了极点,着实那等内功造诣、轻功底蕴早不知江湖哪门哪派弟子所能比肩。
卫央持剑道:“大军于山下扎营,三日中,你等在此演练。是了,拜在金刚门老僧座下的众人,军当有信仰,信人。你等若是虔诚居士,可在家修行,军中不当有。前军上山,造访金刚寺。”
军中并无哗然,有十余人走出,望定山上拜再三,而后回到军中,再不与金刚门往来。
小郡主面色微微一怒,目光在圆明脖子上转了一圈。
圆明依旧低头念佛,手中的珠子转得却越发快了。
“走,拜山。”卫央将长剑横着,双手一边按剑柄一边按剑鞘放在身后,仿佛负手而行。
如此,丐帮众人方知卫将军的规矩。
青衣人面色不忿,白衣人意甚踟蹰,先看看卫央的长剑,又看看小郡主手中的长剑,而后在高岚脸上一转,两人均不敢说话。
前军一路疾奔上山,待喘息平定,一起向金刚寺进发而去。
此时的城中,赵允伏放下兵器,解掉铠甲,拊掌大笑着道:“小儿辈当真长大了,好,你们继续讲。”
吐鲁番新城守将道:“是,标下根据卫副将的指示,如今已集合民众三千余人,另有屯田军八千,根据当地老农的向导,于日前找到了水量较多的山脚,只是这坎儿井何时开挖,还要等王爷示下。”
赵允伏喜道:“这个好,我这几年也找人请教了坎儿井的好处,按照卫央的说法,这是减少蒸发量,提高利用率。不过,这小子什么事情都会很好奇,恐怕到时候他也会去看,你们歇息半晌,待他们下山之后,你自去找他们就是了。”
他还要忙一件事。
修府。
如今是只待朝廷将封侯印信、袍服、丹券等证明发下来,西陲便多了三个侯爵,那自然是要有侯府的,若不然朝廷那帮子文官又要嗡嗡地聒噪西陲人不尊敬朝廷封赏。
“在王府两边,起三个侯府,土地倒也够,工程还能给民众多发一些工钱,”赵允伏继续头疼,“但卫央是决计不会答应的,这厮不喜欢高门大院,别人住高门大院他十分厌恶,自己住在高门大院里也会讨厌,这是个不小麻烦。”
赵副总兵笑道:“那可由不得他。”
“那小子敢把侯爵给扔了。”赵允伏挠头,“不过倒也是,侯府有什么好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