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儿一时欢喜一时恼火,连参加劳什子庆功会都全然忘了。
对。
我们不是不参加,而是我们把这件事给忘却了。
这是他们在次日晌午跟皇帝解释的。
皇帝神色颓败,强打精神道:“犒赏一事不可再拖,王兄回去后,与怀恩宣传旨意,朕虽有顾虑小儿辈年少轻狂之意,但绝无不加犒赏之心。王兄王爵不改变,加食邑八百;诸老臣俱有封赏此不必多提。朕已知传国王宝是真的,故此,赐卫央北庭侯,食千户,赐世侯之约;赐郡主平阳侯,非平阳地侯,为齐平阳刚男儿之意,世侯,赐世侯之约;赐高岚贺兰侯,世侯,赐世侯之约——一次三个侯,俱是世侯,当可告慰军民心了。”
这话里也有埋伏,后两个世侯食邑多少户呢?
赵允伏懒得打听,只拱手感谢。
皇帝似乎才想起来,加一句:“俱是千户侯。”
左右也不要朝廷出银子,若要朝廷出银子也要西陲先交税钱。
赵允伏称谢:“老臣必将陛下厚意带回去给六军。”
却听皇帝又问道:“朕听说卫央尚未成年,是不是这样啊?”
干嘛?
老头儿立即警惕。
皇帝斜靠着扶手说道:“少年将才,岂能无良媛相配?昨夜里,越王与朕说起此事时,朕才反应了过来。只是很为难,越王家的小郡主,王兄你见过,娴雅安静的一个小孩子,朕膝下无一个女儿,每每将这孩子当自己的女儿。可刘大夏又说,豫章侯有小女,正年是最合,因皇后之故,朕甚是犹豫,一时是左右为难。”
老头儿大怒。
越王的女儿的确很好,如今也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样貌很过人、品德也不错,且还是点苍派的传人。可那小丫头早就许了别人,少年们都在点苍派学武功,看着很情投意合。
至于豫章侯,那是先皇后之兄,其人是个极为传统的读书种子,大女儿嫁给探花郎,二女儿嫁给小解元,那两个可是世代读书门户,由此谁不知豫章侯压根瞧不上这些勋贵的子弟?
“可后来,赵王又进言,皇贵妃娘家的孙女,如今正二八之龄,好学剑,也读书,那也是不错的人选啊,朕就为难了。”皇帝请教道,“王兄可为朕选一下,你瞧着哪家的女儿更合适?”
老头儿不接茬儿,只揭露本质:“越王之女,陛下安心他与卫央联姻?连妃侄孙女,且不说陛下,楚王能不哭嚎吗?豫章侯纵会答应,赵王察觉不到陛下的用意乎?何况我西陲军民,并不愿参与……”
“不,还是要参与的。”皇帝坐正了身体。
他很是苦恼,但也无奈了。
“楚王如今转为魏王爵,但他知道不可为国君,这不必担心。然赵王暴戾,为私计竟出卖火炮给敌国人,朕绝不容他。越王自不能荣登大宝,有让他退出的东西。因此只剩下秦王,这孩子体弱,极其讨厌武功,朕之意,王兄当保护他,此事交给别人很危险,王兄不参与,朕才最放心。”皇帝苦笑道,“他也太小了,朕虽顺着赵王的意思,提升了他将近两岁,早早又放归西安,可毕竟这为君之事他一窍不通,也懒得交结外臣,朕怎可放心?若王兄愿意帮助,朕这番怒冲冲回去,秦王与王兄往来,在外人眼里自更无继承大统资格,那样才能最安朕之心。”
赵允伏恍然大悟,原来昨日的事情不但有卫央的算计。
皇帝还在背后算好了相助秦王的棋子。
“只不过朕没预料到,他们竟不把这盖世之功放心里去,一场戏,只勉强做出七八分,不过效果达到了。”皇帝脸色有一种异常的通红,他近乎请求地拱手,“王兄,此事非你做不可,朕只这个心愿……”
“有需要的时候,陛下来信就是了。”赵允伏坚决不答应插手夺嫡之争。
但这番话已足够让皇帝高兴了。
“王兄一诺千金,朕自然相信。”皇帝道,“好吧,朕自会考虑,北庭侯婚事可是大事,若拖延到少年不意毒计,让别人钻了空子,朕实难安心。越王尽早已快马加鞭赶回封地去了,他必为此事奔走。赵王也派人给豫章侯家送去了书信,加之皇贵妃……哼,他们只怕是要联手将豫章侯的那股子食古不化的酸腐愚蠢气发挥到极致的。”
赵副总兵奇道:“陛下若赐婚,那自然是荣耀至极,可那小子若推辞……”
“无妨,他今日推辞,朕明日再赐,明日再推辞,朕后天又赐,一次加一个,总有认可的时候。”皇帝神色诡异道,“朕拳拳厚遇之心可足够吗?”
老儿真是个老流氓!
老赵头心中怒骂,嘴上说:“陛下何苦为难别人家。”
“怎么能是为难呢?以北庭侯之才能,朕看西域十年之内定当收复。谁家女儿嫁给他,将来但凡有儿子,不知有多少爵位可继承,自家也能容朝廷诰命夫人礼遇,这怎是为难?朕是在帮她们,大大的帮她们。朕舍得爵位,这东西没什么价值,最没有什么价值。要多少,朕可以给多少,绝不会赖账。”老皇帝神色蓦然兴奋道,“想想吧,砸出十个八个的爵位来,纵然小女子不愿,可哈密如今的繁华,加之北庭侯年少有为的名气,乃至十数年后坐享诰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