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血光炸裂,喷雾般砸在卫央身上。
他身法奇快之至,一转身便站在赵允伏面前。
不是卫央烂好人,他只是不想承受忠顺王的恩情。
就在方才眨眼间,赵允伏竟一大步跨出,将卫央拉到了身后,竟要凭一双手掌硬抗刺客的钢刀。
这时,剑光到,刺客毙。
卫央直觉眼前有寒意一闪,而后血腥的热流喷了一脸,闭着眼,他却没有后退,扎稳马步迎面一刀格挡去,挡个空,转手又是一刀横扫。
又落空。
卫央往后一靠,抵着忠顺王的胸膛,重重往后一仰,摁着这人往下平躺,自己在脸上一抓,急忙睁开眼睛。
这下,他可看清了。
剑气!
沙漠中叶大娘使出来过,一剑削凭一个沙丘。
但那剑气不是叶大娘所发的,卫央扭头去看,只见一抹绿色的身影,如凌风而来的仙人,不及眨眼间,竟越过十数丈距离,如一只小鸟,眨眼来到他们面前。
第二道剑气再发,这次短了些,但也有丈许远。
“是她!”卫央心头骇然。
那女子不过比他大三两岁的年纪,内功早已怎么深到这般境界了?
最可怖的却不是剑气!
她人在空中,彷佛小鸟一般的,眼看越过卫央三人了,却奇迹般地在空中一折身,彷佛碰到了一堵气墙,自然无比地折返身,连斩出三剑,每一剑都斩在一个刺客的身上,喘息间,踏空而来威势无比的刺客,便都死在她的剑下了!
这内功造诣,着实令卫央心头惊讶。
但他也没有惊呆,只见人影连连坠落,当即将忠顺王往房顶下一推,纵身自屋顶扑下,又一刀劈出去,半空中将一个黑影劈作两半。
待落地,就地一滚卸掉惯性,望定落地的黑影,连着又是十几刀,这一下,他自然用上真气,脚下快若陀螺,长刀破空声大作,果真是眨眼间,只消是落地刺客皆被他砍成两截。
“咦?”半空中那女子似乎极其惊讶。
卫央持刀凝神半晌不见再有刺客落地,才回头向半空看去。
墨绿残影留在他眼中,那少女早已纵回马夫家院子,又见人影连连,她双足点在墙头,点在屋檐,点在空中,真彷佛姑射仙子,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可真厉害!”卫央赞叹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可落后她太多!不过她是谁?”
优秀至极的同龄人给了卫央巨大的压力。
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武功,同龄人当中定然哪怕不算最好,也不至于太差了,可如今瞧来,他或许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但比起最出类拔萃的他连垫底的都不能算!
卫央下定了决心,也不去想对方是谁,左右她是一个榜样,一个小目标,遂提着钢刀,在废墟中寻找敌人,倒真被他找出了两个。
“你……等着!”其中一个还算是高手,卫央提刀正要斩他脖子,那人瞪着凶悍的眼睛,瞬间竟自爆经脉,一时真气逆行,他竟自杀了。
卫央不怜悯,又一刀斩在另一个俘虏脖子上,他出刀又快又狠,那人刹那毙命。
但他脸上痛苦之至的表情,却在那一瞬间彷佛都解脱了。
卫央将能找出的尸体全部找出,而后看着他们形态各异的表情,默然了很久。
“想什么?”身后忽然想起忠顺王的声音。
卫央摇摇头,冷淡道:“大家都是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在一起他们养殖,我们种地,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么?”而后道,“可惜,如今我们还是敌人,那也只好钢刀说话了。”
赵允伏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老夫少年之时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你小子想得更透彻,既然暂且和平共处不了,那便只好钢刀相对,没道理他们要杀我们,我们却要念着阿弥陀佛企图感召他们吧?这个道理,老夫用了二十年才想通,你是个人才。”
而后略得意地询问道:“你小子是个人才,但还不是天才,老夫知道你压着自己的武功呢,不过,你再好,能有方才那孩子的造诣么?”
卫央白了他一眼:“倒没看出来王爷还是个爷们儿呢。”
“你小子也不差啊。”赵允伏笑道,然后才说道,“好了,那盐引,老夫许你一些,哈密的盐引,老夫让你三成,你若能做好,且不伤民本,老夫让你七成。倘若老夫还有几年的好光景,嘉峪关以西,诸卫的盐引,老夫也能许你一半。”
“我何必独肥一家而瘦贫苦人,一开始,只怕这细盐,价格必不会太低,一斤只怕要数十文乃至上百文钱,待规模铺开,大约一斤三十文到五十文。”卫央要求道,“但这需要人手,需要场地,需要原料。粗盐是一个生意,可养活一批人;石灰石开采、运输、收购又是一笔生意,又能养活一批人。”
那……
“提纯的法子,我就算告诉别人,别人也学不到,若不然,煮盐的商行那么多,他们早提纯出了。”卫央道,“另外,我若把什么好处都占据,阻挠之人必如过江之鲫,倒不如将现行利润分一些给他,我自取利润最大的。这是一条产业链,若西北稳定,光这里的人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