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声吵醒的,睁开眼,入目就是一片雪白。
薄玉浔愣了愣,猛然坐起了身。
下雪了。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薄玉浔靠着沙发垂下了脑袋。
徐舒华推门走进来,“醒了?”
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给他:“钱市长给医院送了块锦旗,可是把你好一顿夸,好家伙,我都听不下去了,幸亏你没在场。”
薄玉浔接过咖啡,喃喃道:“下雪了。”
徐舒华看着男人孤独的背影,叹了口气。
在外人眼中,这位事业有成的薄医生,也只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我刚听钱市长的意思,是想把他小姨子塞给你,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得罪人。”
这姓钱的也真是够损色儿的,人家救了你母亲的命,你反而给人家塞媳妇,这不纯粹恶心人吗?
人家薄医生是缺女人的吗?
“我看这几天你还是躲躲吧,对方看你这态度,有点自知之明的就懂了。”
薄玉浔喝了口咖啡,起身:“我今天动身去江州。”
“江州?”徐舒华恍然大悟:“差点忘了,江州年底有个医学交流大会,你这样的行业精英,自然是香饽饽,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江州避避风头。”
钱市长是个惧内的,谁人不知,肯定是他家那个母老虎的要求,只是那种家世要登薄家的门,还是不够格的。
徐舒华想到什么,说道:“你等我一下。”
转身匆匆离开,很快回来把一个盒子交给薄玉浔。
薄玉浔疑惑的打开,是一条绣了莲花的银色丝带,做工精致,秀雅又贵气,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
“江州有位大名人不知你听没听过,江州祝家的真千金,明镜。”
薄玉浔摇了摇头,“不感兴趣。”
徐舒华挑了挑眉:“前些日子她来京州参冬令营,你侄女莲叶应该知道,有天晚上急诊科来了个危重病人,心脏骤停,是她站出来把人给抢救了回来,当时那情况,啧啧,真是万分危急,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临危不乱,颇有你当年的风范。”
薄玉浔对于善良的人有天生的好感,闻言点头:“是当医生的好苗子。”
“这就是她当时遗留的发带,被我捡到了,只是后来没有机会还给她,你这回去京州,如果见到她,就帮我还给她吧。”
薄玉浔皱眉看了他一眼:“她还是个孩子?你胡闹什么?”
徐舒华摇摇头;“你真是消息闭塞,一点新闻都不看,这位真千金如今在咱们医学界可是大名人,她创建的基金会旗下有一个染心项目,就前些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发布会硫酸袭击事件,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不是总嫌跟政府打交道太麻烦吗?正好,这个明镜我看是个爽快人,你的科研小组跟她合作拉投资能省去好多麻烦,总之这位小姑娘,你见了肯定不会失望。”
“这次去江州,肯定能见到老韩,说起来咱们寝室四个人,全部都是光棍,一个个都是行业精英,怎么会这么惨?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徐舒华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薄玉浔垂眸看着盒子里的丝带,宛若绕指柔,它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薄玉浔回到薄家,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怀青走进房间。
“少爷,您要去哪里?”
“江州。”
怀青走过来帮忙收拾行李,闻言动作顿了顿:“江州有个青龙会,不是善茬,少爷一定要注意安全。”
薄玉浔冷冷道:“最可怕的不是青龙会。”
怀青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我调查到的线索,当年蒋家有两个保姆,一个在出事前被辞退,一个下落不明,被辞退的那个同年就出了车祸,唯独这个失踪的,很是可疑,我调查之后,发现了疑点,这个叫李婵的保姆,正是江州人,我大胆猜测,突破的线索就在这个叫李婵的保姆身上。”
薄玉浔打开信封,里边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穿着白衬衫,容貌清秀婉约。
“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李娟,十三年前全家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
怀青话落,薄玉浔眸光忽然一沉,手指将照片抓出了褶皱,却浑然不知。
怀青叹了口气:“所有的线索最后直指江州,少爷,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她将当年所有的证据抹杀殆尽,一旦她知道我们在追查当年的事情,一定会对您不利的,您千万要隐蔽行事,注意安全。”
薄玉浔忽然看向怀青,那样犀利的目光令怀青心头猛然一跳。
“她既然将当年的证据抹杀殆尽,又怎会让你查出来?这张照片,你究竟从哪里来的?”
怀青垂下脑袋:“果然瞒不过少爷的双眼,这张照片和这些线索,其实是有人匿名寄给我的,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我觉得,对方应该是助我们的。”
薄玉浔冷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
“罢了,只要能替雪儿报仇雪恨,即使成为别人手中的刀,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