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一盘残棋,明镜在的位置执白子,对方执黑子,战局胶着,旗鼓相当,最终结局两败俱伤。
端看棋路应该是觉明大师一人所为,棋艺竟已如此高超了。
明镜平定了一下心神,率先捡起黑子。
觉明看了她一眼:“执黑先走。”
明镜微微一笑:“让大师见笑了。”
日头从窗玖射进来,洒落在棋盘上,半个小时过去,明镜眉头紧蹙,而对面觉明大师气定神闲,淡淡微笑。
明镜摇头笑道:“大师,我输了。”
“尚有一拼之力,却为保卒而弃帅,上天有好生之德,修行端看棋路,虽有大仁,却难堪其任。”
觉明摇头。
明镜微笑道:“天下由万民组成,若无一民,何来将帅?”
“世间最威猛的武器,是慈悲之心,你年纪虽小,却已堪破众生缘,祸福相依,万法唯识,有人修炼在深山,有人修炼在闹市,你行走红尘,虽能磨砺心志,却不知一念之差,足以成魔。”
觉明大师的眼睛充满智慧的佛光,看破一切众生相。
“今日的你是你,昨日的你也是你,那么前世的你呢?”
明镜怔然片刻,抬头看着觉明大师。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你师父已经告诉了你答案,我佛慈悲,渡一切苦厄,修行的大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觉明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明镜喃喃道:“前世的我、和今生的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觉明微微一笑:“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今世的因,来生的果……。”明镜秀眉紧蹙,似乎陷入一个挣扎的梦境中。
觉明静静的看着她,良久后,一声叹息。
明镜猛然清醒过来,低头双手合十:“大师受教了,弟子此后定当勤心修勉,渡我世人。”
“渡人如渡己,渡己、亦是渡人。”
明镜神色郑重道:“大师,眼下就有一人需渡,我佛慈悲,能否借予弟子金刚铃法器。”
觉明微微一笑:“你怎知金刚铃在我寺中?”
“唐代举国奉佛,以唐密曼荼罗结坛供养佛骨舍利及无数法器,文成公主嫁入藏王之时带去大量佛经及法宝,其中就有护国宝塔镇塔之宝金刚铃,后传承为藏传佛教密宗法器,流经千年而不衰,三百年前,藏传大法师衍闻因与师兄辩经不合而出走,带走了金刚铃,路过此地,彼时寒山寺只是一个小小的庙宇,衍闻停居此地,讲经说法,参禅悟道,终使寒山寺成为南方第一古刹。”
明镜话落,觉明看了她一眼:“你师父、出自何门何派?”
此中辛密,普通人难以得知。
“无名无派,山野凡俗。”
觉明说道:“金刚铃乃我寺的镇寺法器,不能轻易赠人,佛渡有缘人,你和她皆是我佛的有缘人,既如此,你若能经过我的考验,可以借你。”
“多谢大师。”
眼看日上中天,明镜还没有回来,大家去了斋堂,准备尝尝这寺中的斋饭,这寒山寺的素斋也是一绝,不少人不远千里而来只为尝一尝这素斋。
曲飞台找到净风,问道:“小师父,能不能带我去找明镜?”
净风摇摇头:“抱歉施主。”
曲飞台眉头紧蹙,扭头一看,叶贞不见了。
叶贞自从来到这个寺中,就觉得不舒服,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一路找过去,终于看到净云。
她走过去说道:“净云师父,明镜在里边吗?”
恰在此时,房门打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从里边走了出来。
叶贞立刻行礼:“大师好。”
那位大师站在阶梯之上,远远的望了她一眼:“施主本已命绝,然遇贵人,续命生机。”
叶贞心下大为震动,真不愧是高僧,一语中的。
叶贞恭敬的说道:“请大师开示。”
“向善而走,自有因果。”话落抬步离去,留给叶贞一个仙风道骨的背影。
叶贞喃喃着这八个字,奉为圭臬。
叶贞往禅房内看了一眼,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背脊挺的笔直,似乎在写什么东西,手执毛笔,下笔不辍。
净云走上去将禅房门关上,彻底隔绝了明镜的身影。
叶贞便在檐廊下的看台上坐了下来,心里一直在回想觉明大师的那几句话。
她的贵人,指的就是明镜,至于向善而走,是让她多做善事吧……
曲飞台顺着藏经阁往西走,路过经堂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路过的僧人纷纷恭敬的行礼,有喊师父的,有喊师伯的。
曲飞台瞬间明了这位应该就是名满天下的觉明大师。
觉明看到了他,先是一怔,眉头微蹙。
弟子们何时见师父如此模样,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的阳光下,端看相貌实在是生得好,但出家人,五蕴皆空,皮囊皆是虚幻,并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