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开始好走,因着沈筠曦不曾长途跋涉过,楚舒玄特意弄了软轿,命人抬着她上山。只是到了半山腰,山路崎岖难行,林木深深,软轿不好通过,便得要自己下来走。
不过片刻功夫,沈筠曦的额上便沁了细细密密的汗,而翠竹是上气不接下气,压根就走不动了。
楚舒玄回头伸出手:“手给我?”
沈筠曦微愕,便又红了脸,且不说随行的仆从,楚风也还在旁边呢?他这样……
只是楚舒玄,已经稳稳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牵着她一路前行。
又行了不知多久,大家便都停了下来。
“他们不能上去,留在这里,我们进去便好。”
剩下的路,便更加狭小崎岖,而且,楚舒玄是绕来绕去,时不时还回头叮咛,让沈筠曦务必要跟着他行过的地方前行。
楚风见她一脸茫然,便笑起来:“是阵法,沈小姐不必担心,舒玄知道如何破解。”
沈筠曦亦步亦趋行得艰难,咬著唇想了想问:“你从前来过?”
“嗯,师父曾带我来过。”
简短的解释,沈筠曦却有更多的想不通。
她被楚舒玄带着往前走,但她太累了,实在是走不动,她的手在他手心中挣扎,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气喘吁吁:“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
楚舒玄回头,瞧见少女面颊都是红的,山林间虽说不热,但行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于她而言,定是累坏了。
他没有犹豫,伸手便将她打横抱起。
“啊……你……放我下来。”
楚舒玄眼中含笑,将她搂得紧了些:“抱紧了,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她不得不勾住他的脖子,索性把通红的脸埋在他肩膀处,早已是羞于示人。
偏偏楚风在一旁噗嗤笑出了声,还煞有介事的拍拍楚舒玄另一边的肩膀:“九叔,好歹照顾一下兄弟我的心情。”
一路又行了半个时辰,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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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这才将沈筠曦放下来:“到了。”
沈筠曦抬头,便看到巍峨的建筑立在那儿,早有几个兵将小跑着过来,打量他们。
楚舒玄与楚风便都将腰牌取出递过去,不多时,便有个将领一样的人过来。
“楚将,世子,这位是……”
楚舒玄道:“将军的孙女,沈筠曦。”
那将领约莫四十上下,听了这话,眼中立刻露出激动之色,上下打量沈筠曦,旋即红了眼眶,用力点头。
“是我愚钝,小姐同将军夫人生得十分相似,我竟眼拙不能识。”
说罢,他便跪下行礼:“小姐,末将在此等候十余年,总算是等到小姐您了。”
他将三人迎进去,与楚舒玄说了会儿话,主要是解释这里人的生计。
“山间什么都有,我们原本有些不适应,后来渐渐的也都好了,自己开辟田地耕种,不必在靠外面送辎重进来。只是听闻将军的噩耗,大家便都有些难受,隔阵子,便会命人偷偷下山,打探侯府的消息。”
楚舒玄绷著唇点点头。
将领便又说:“我们一共两千三百四十二人,十年来亡故者七十八人,如今还剩两千两百六十四人。我们一直在等,等楚将或者小侯爷回来点兵,如今,可叫我们等到了。”
楚舒玄原本只是听,或是随意问两句话,听他这样说,方目光闪闪的问:“将军之死,想必你们也清楚,你们……信我?”
“楚将缘何这样问?外人怎么说,我们可不管。但是将军的意思很明确,将军要将我们都交给您了,我们怎么可能不信任您?”
沈筠曦这会儿,才慢慢有感觉,所以这两千多个人,真的是祖父的私兵,而且,祖父还将这些私兵给了靖王?
那许宏河想要这些私兵造反吗?可是他敌对上的是靖王,私兵不是靖王的吗?
她想不明白。
许是提起师父的死,楚舒玄的目光有些冷,又说:“虎符丢了。”
将领眼皮跳了跳,他们是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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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是朝廷认可的,却也是深知军魂所在。虎符是调令三军的兵符,若有人出示虎符,他们必不能拒。
可如今,虎符丢了?
“不在您这儿?会不会在大小姐那里?”
楚舒玄敛眉沉吟许久方道:“应当不在,师父过世之前,是与我在一起,他来不及归京。”
“会不会是在那之前,将军让亲卫或者暗卫,将虎符送回京城?”
将领的目光带着希冀,转头看向沈筠曦。
然而沈筠曦什么都不知道,连许宏河要在西山上来寻什么东西,她也是在脑海中的文字上才得知的。至于母亲,似乎更迷糊。
楚舒玄蹙眉:“我曾试探过县主,她似一无所知,倒是许宏河,比她知道得还多。”
将领迟疑着问:“许宏河是县主的夫婿,有没有可能当初将军将虎符直接交给了他?”
“不可能。”沈筠曦立刻开口,“祖父很早就对许宏河有所防备,我曾在母亲的妆匣之中,看到祖父替她写的休夫书。若不是那场意外,恐怕不会等宁儿出生,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