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茉莉就去市场里买了水果,上春婶儿家道歉去了。
而李逸则是去胡同口看了看。
往日里雷打不动,每天大清早就在胡同口摆摊的张爱国,今天却并没有看见他,这让李逸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家伙该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自暴自弃了吧?
想想不能,但又不知道张爱国住哪儿,只能摇着头,无所事事的往胡同里走,走了没两步,就走到李庆的家了。
“哥,这么早就来了?”
李庆正和那严吃着早餐,看见李逸时,端着碗,立刻站起来说道:“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李庆赶紧扒拉了两口稀饭,放下碗后,才开口说道:“那个四处找人散货的男方人出现了,约了我们今儿见面,我正打算找你一起去呢。”
“那还等啥?收拾下去呗。”
李逸眉毛一挑,等了不小日子了,可算是等到这条大肥鱼上钩了。
南方老板叫赵大发,个子不高,头发油亮,将近四十岁的样子。
穿着一身皮夹克,走大街倒是特别显眼,不过那一口普通话,听着别扭,跟大舌头似的,说话倒是慢条斯理,性子温和。
“张生李生,吴生介绍同搵野做,我呢平系比较忙,但系呢诚意我是有的,唔好意思,我系来拜托你。”
李庆散了一圈烟,又亲自给李逸点了一根,看了看他的眼色。
后者朝着赵大发竖起了根大拇指。“市场经济的发展已经势不可挡,我挺佩服赵老板这股闯劲,现在就是手快有手慢无,赵老板好眼光。”
赵大发摆摆手,倒是显得谦逊,道:“谢夸奖,从做生意我系77年经已开始了,偶系农村出世长大嘅,出来生意唔知会遇到乜嘢困难,但偶有思想准备,我相信自己嘅能力,也相信自会有好嘅发展前途。”
聊着聊着,李逸摸出不少这个赵大发的底细来。
这赵大发做生意倒是比较早,潮汕人,77年就开始从“中英街”的水货客手里接货,到处倒腾赚差价,倒
是没少赚。
李逸对这中英街倒是知道,以前也去过。
其实就是香港和深圳交界的一条小街,将深圳与香港分割,界碑有人把守着,一般人是不能过去的。
受人关注的理由是因为在这里可以买到许多内地没有的商品,也就成了水货客的天堂。
不止后世有,现在每天就出中英街的就有上千人。
赵大发倒是有声有色的给李逸讲笑话和见闻。
“过左界碑就系香港地,见个大肚婆在中英街生仔就系香港境内出世,即使父母非香港永久居民,根据终院判决都有居港权,使咩去香港,大住个肚入中英街咪得罗。”
李逸倒是不曾听过这个笑话。
说是老公安排妻子临产时站在中英街界碑旁边,肚痛时趁警察不注意倒向港方区域,港方区域女警上前,立即送香港医院。
如果不走运,倒地不及时,遇到警察过来,就会将孕妇推回深圳的边境。
这不就跟后来的赴港生子一个道理吗。
李庆听不懂,拉了拉旁边的李逸,低声问道:“哥,这家伙说的话你都能听得懂?”
李逸笑了笑,受后世粤语歌和粤语电影的影响,抽了口烟道:“当然听不懂,听得大差不差的,连猜带蒙呗,反正不都是中国话吗?”
李庆瘪瘪嘴,他是听不懂赵大发叽里呱啦说的那一堆是个啥,只得看着李逸和赵大发两个人聊。
又听见李逸道:“赵老板,我知道你拿货也不容易,水货客剥一层,你这从老远地方过来又是吃喝拉撒,都不容易,我也喜欢跟你聊天,你是个实在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盘个价出来,我给你一件不留的给你顶出去。”
赵大发高兴的道:“谢谢,只要系我这趟不亏本,就给你我货,手表8块,计算器15,我赚3块,衣服没了,卖脱了。”
李逸想也没想,直接伸出手,“合作愉快。”
这下事情处爽利,李庆就骑着三轮子直接兴冲冲的跟着过去拿货。
看着旅馆放着两大包电子表足
有几千个、计算器,按照约定,先拿50个手表,卖50个结50个的钱。
赵大发虽然看着李逸和李庆有专门的电器修理工作室,可是也不敢多给货,又没现结的钱,只能是他们卖多少给多少货。
李庆还是按照卖旧收音机、电视的套路,把货散给几个小弟,胡同口的油子混混,还有平常几个看着靠谱的收破烂的出去,每个人拿了样品。
收破烂的老何骑着三轮车到开纺织厂住宿楼,敲一户大门。“喂,大姐你上次不是说你儿子要结婚,没手表票吗?我有一个朋友卖香港手表,你要不,才40块……你看这样式多漂亮。”
“喂,小王,你看我这手表漂亮不?香港货,想要?我朋友有卖。”
“老江头,看看这表怎么样,香港货,还带数字显示。”
“收音机?暂时没有,瞅瞅我这新拿的手表,香港人都用这个,戴出去倍儿有面子。”
一帮人也没跑远,就在附近跑,按照李庆的交代,互相做托,以帮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