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厅的几位领导本来是按照左聿时向来的习惯,订了茶室楼上最里面的雅间。
谁知左总上来之前刚好有个服务员正在雅间里做消毒工作,一个手误把消毒器卡在了固定桌脚下的缝隙卡槽里,喊人进去帮忙,以致于本来清净的雅间里这会儿反而看起来乱糟糟的一片。
市厅领导正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外边叫人给他们重新安排一间,回头见左聿时上来了,当下便赶紧迎了过去。
“左总,里面本来订好了,但现在突发状况,服务员说三楼还有一间,我们上去?”
“不用,这里也不错。”左聿时随手指了个二楼茶室大厅里的藤木桌和沙发卡包的位置。
市厅那几位领导一时有些诧异。
沈洛心思动的快,反映也快,上前跟市厅领导和其他各领导寒暄了一阵之后,没再继续围绕坐在哪里的这个话题上,直接请大家在左总指的位置落坐。
茶室经理已经闻声赶到,很是抱歉又客气的又是亲手送上今天的特质好茶,说是请各位领导品尝,又是叫人赶紧准备各式配茶的糕点,直把那几位刚才还臭着脸的市厅领导哄舒服了,看他们脸色好多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这茶室在市中心附近,整体风格都很雅致肃静,时常会被各个层圈的大佬来光顾,而且通常出现在这里的人身份各个不凡,谈的事情也都不是什么小项目。
经理尽过了本分和歉意和诚意之后便适时的从桌前离开,下楼之前转眼看向落坐之后始终未发一言的左聿时。
在这里也不是第一次见左总了,但还是深感这位左氏集团的掌权人虽是被巴结的那一个,但无论外人怎样传言他待人冷漠难以接触,可无论在哪一个社交场合,这位左总的表情总是看起来很平静温和。
又或许可以说,这是一种富有底气的平和。
左先生最近也来过茶室两次,上次还穿了外套,今天外边天气那么冷,今天居然没看见穿着外套上来。
但身上那一套黑色西装,这种沉静冷调的黑在他身上总是异常的和谐,比起坐在旁边的其他同样穿着西装的领导来说,越发显得冷贵沉着。
这不仅是昂贵的高订面料和剪裁能轻易办到的,而是因为左总这个人。
尽管左聿时没说话,但也掩不住这份备受瞩目的存在感。
两壶茶喝下来,市厅领导都在耐心的听着左总身边那位沈助理的总结报告。
因为这次的项目虽然是市厅跟左氏来管,但实际上是先由省厅那边下发的文件,率先传达到了左氏,才由左聿时那边移交给了市厅。
现在那几位平时对人颐指气使惯了的领导们说是在听沈助理的汇报交流,不如说是在听上意,也就是看看左氏最终打算如何把控项目的动向。
这一切与资金,土地,人脉,包括他们未来的乌纱帽都息息相关,现在左氏任何一个在项目上的决定变动都能在海城掀起轩然大`波。
直到沈洛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下,汇报也暂时告一段落,几位市厅领导才诧异的问:“之前SK那边的风声不小,项目不是已经差不多快敲定了?左总现在是有意再次放出招标文件,重新选合作方?”
左聿时嗓音平静寡淡:“资本里有一句话,如果游戏开局三分钟,你还没有发现已经是被锁定的游戏对像,那最终被耍的只有你自己,同样,如果一场资本骗局开局三分钟,你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手中的盾牌,那诸位的防患意识还是不够。”
话音刚落,旁边的沈洛便拿出几份资料来放到桌上来给那几位领导传阅。
看过了才知道,SK那边的法人一直没有露面过,最终签合同之前才终于在纸质协议上暴露了名字,他们曾经有将高污染性建筑材料混入市场的前科,难保不会利用这次跟市厅还有左氏的合作而借着这次机会重新包装掩饰洗白这些,到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后果,市厅和左氏都会成为他们自以为的垫脚石,一旦项目工程开始后发生污染环境的情况,他们都会被拉下水。
SK集团这些年在海城是极有名的大型企业,没想到背后的法人竟然还藏了这么个隐形炸弹。
如果最终出了问题,别说是升职,恐怕在坐的几位乌纱帽都难保。
谢青苏做了个梦,梦里的她回到了一千八百年前,但却在沙场之上被敌方的首将一箭刺穿了肩膀。
她跌下马之后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但没伤到心脏,还有一口气在坚持,可梦中的景象一闪而过,她不知为何,竟然被钉进了一口贴了黄纸封条的棺木里。
锤子在棺木上每砸一下,她困在混沌中的意识便被震的仿佛灵魂都能感受到疼,一下接着一下,灵魂即将四分五裂。
就在她在噩梦里试图挣扎出来却久久不得其法的时候,周身忽然一阵暖意袭来,让她即将散成齑粉的灵魂得以凝聚。
梦境又变成了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谢青苏,却是曾经刚回到谢家的那个谢青苏。
模糊的影像在脑海里不停的变幻。
从十五岁的谢青苏小心翼翼的抱着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几十块钱买下来的娃娃进入谢家的门,满心羞怯又激动的把娃娃送跟自己有着命运交错的谢康雪,想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