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谢青苏才离开公司,在车上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
“大小姐,我在各大高奢珠宝店都问过了,按道理说,这种看不出品牌的高档袖扣,一定出自国内外的顶级高定,既然是高定,就会在电子单据上留有署名,可您让我查的这枚袖扣……他们说是超出了查阅权限,无法在全球联网的系统里找到单据。”
谢青苏挂了电话,侧眸又看了眼被她随手叠进纸袋里的那件男士外套。
果然查不到。
究竟是谁?
车子驶进谢家别墅。
谢青苏下了车,顺便将装有那件外套的纸袋也一并拿了下来。
别墅内,谢建衡也是刚从外边的酒局上回来,佣人上前来接过外套。
何惠琳问:“怎么样?今天探出来没有?赫家那两个现在跟你究竟是不是一条心?”
谢建衡不说话。
自从当年老爷子把谢氏财团暂交给他,但却由于对于他这个亲儿子的能力不够信任,所以当初就分了权,赫家父子的存在一方面可以辅佐他,却在另一方面也能制衡他。
本来想借着赫秋明对康雪的竹马之情来栓住这对父子的忠心,结果现在全都乱了套。
赫军生从来都是个两面派老好人,赫秋明虽然年轻但也不是个轻易能控制得住的,现在没了康雪在中间,也不知道要怎么摁住这对父子。
谢建衡拧着眉头说:“现在重要的不是赫家那两个,而是SK集团最近频繁的向左氏投诚,如果我们拿不到左氏集团这一次跟市厅里合作的招标项目,就要被SK踩到了头上。”
何惠琳疑虑:“你上去也有几年了,左氏始终没有要对谢氏抛出橄榄枝的意思?”
左氏集团这种站在金字塔尖上的存在,别说是海城,纵览国内商界也是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
左聿时掌权以来,更是很难扯得上关系。
就算谢家在金融界站的很稳,但由谢老爷子亲自出面也未必能见得到左聿时。
谢建衡沉叹:“SK集团在这次的招标项目上有过成功的合作案例和经验,包括跟市厅那边也有着很深的来往根基,如果左聿时那边定下了他们,谢氏财团近三年内的市场利润和大盘都会被SK压惨。商界波云诡谲,三年的时间,足够把谢家从神坛推下去!”
两人正说着,谢青苏进了门。
谢建衡看见她,眼底掠过浓重的不悦,冷斥:“连续两天夜不归宿,没一点好人家女儿的教养!”
何惠琳看见谢青苏就跟没看见似的,只瞟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哪怕谢青苏前两天没回来,也没打算问一句她在外边发生了什么。
更别提身为一个亲生母亲对女儿的关心。
别墅客厅里的灯光刺眼,谢青苏眼皮都没抬一下,密长睫毛垂下,在眼底覆上冰冷的阴影,只在走过谢建衡面前时直接开口:“我包还在你车上,明天叫司机拿给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态度依旧冷漠狂傲,仿佛无声中暗藏着某种寒煞之意。
“她最近就是这么一副态度,目中无人,连个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何惠琳见她身影在楼梯上消失,才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你还妄求她能有什么教养?”
谢建衡先是没再说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才问:“康雪哪天回来?”
“快了,就这几天。”
谢青苏刚到三楼,瞥见北侧两个房间的门开了,佣人正在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小心点儿,里面都是二小姐的宝贝,这古筝可不便宜,般进去看着点周围,别磕了碰了!”
“对,就放那里,旁边的书架往里挪一挪……还有那些字画,都是二小姐亲手写的画的,也都在书画展拿过奖,别给弄脏了……”
谢青苏对谢康雪相关的一切没兴趣。
视线不冷不淡的一收,倒是同时看见那边房门口堆放了个上好的古琴架,她视线也只是掠过了那么一瞬,古琴架就已经被佣人搬了进去。
发现谢青苏竟然回来了,其中两个年纪大些的佣人下意识的赶紧往门前的位置挪动了几下脚步,像是在刻意挡住她的视线,怕她进去搞破坏或者抢什么似的。
谢青苏没理会那些明暗小心的注视,直接上了四楼。
上去就听见两个正抱着吸尘器清理地毯的佣人在那边说:“咱们二小姐快回来了,夫人还特意给她买一套古筝和古琴,可贵了!就连那么一个古琴架都好几十万!听说还是去古董行找来的!”
“二小姐从小到大用过的东西有哪个是便宜的啊?当初为了学这些,也是花了大价钱去文艺界请的老师……”
吸尘器的声音太大,导致正在聊小话的两个佣人没注意谢青苏已经上来了。
谢青苏不紧不慢的将装着男士外套的纸袋从左右换到了右手。
几十万,利润可真不小。
刚才她也就瞥了那么一眼,看得出那古琴架的用料完全不是真正的收藏款,而只是一些纯商业性质的琴行照着古物一比一仿出来的树根涂上了檀木油,成本绝对不会超过五千块。
蠢人不自知。
她面上没什么波澜的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