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昼亮,谢青苏刚入睡不久,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手,她顷刻睁开眼,坐起身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臂,冷声怒喝:“放肆!”
“大小姐?”林嫂一脸被吓到了的表情。
谢青苏看清来人,彻底醒了过来,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瞥见林嫂手里的白色盒子,问:“什么事?”
“是大小姐您要求的,让我每天五点叫您起床去晨跑。”林嫂打开盒子,拿出里边的新手机放在床边:“这是老爷子昨晚叫人去买来的新手机,跟您之前用的是同一款。”
谢青苏接过手机,林嫂见她眉眼间的不悦还是很明显,没敢再多说,把充电线帮她拿出来后就赶紧走了。
房门重新关上,谢青苏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眼底的戾气不减反增。
原主是有什么毛病?就因为知道莫柯寒每天去公司上班之前有晨跑的习惯,为了跟自己名存实亡的丈夫偶遇,居然连续一年每天早起赶到五公里外的健身公园去晨跑。
结果那人渣每次一看到她就走了,连两句话都说不上。
她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
性格那么软,爱的倒是执着又热忱,可真是病的不轻。
醒都已经醒了,也没必要再睡。
谢青苏下了床,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洗了个澡,终于把昨晚没太弄明白的吹风机研究明白了,顺便分清了那些洗发露沐浴乳身体乳等等东西的区别和用途。
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看见桌上的三明治和吐司牛奶。
她勉强还算和善的对正在继续准备早餐的佣人招了招手,把人叫了过去。
……
六点半刚过。
谢夫人何惠琳仪态从容的下了楼。
到底也还是谢氏财团的董事长夫人,无论昨天怎样发疯,翌日醒来也还是保持着惯常的端庄贵气。
陡然看见桌前的谢青苏,何惠琳的眼里先是迟疑惊愕了一瞬。
再又看见满桌的中式早餐,汤汤水水什么都有。
何惠琳当下便拉长了脸:“谁做的早餐?”
谢青苏仿佛没听见,径自享受着眼前的一碗银耳雪梨羹,金线银勾的欧式餐碗,愈发衬得她侧脸白净。
慢条斯理吃东西的动作,自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何惠琳垂眼看着谢青苏,见她压根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火大似地又问:“谁做的早餐?!”
旁边的佣人赶紧走过来回答:“夫人,是大小姐叫我们撤掉了原先的早餐,还……还布了一百零八个中式菜名,让我们以后每天换着做……”
“一百零八个?”何惠琳皱眉,再又看向桌前的谢青苏,咬着牙讽道:“你以为自己家里有皇位要继承?”
谢青苏没看她,又夹起一块金丝饼尝了尝。
“砰——”何惠琳在餐桌上一拍,脸色难看的瞪她:“我在跟你说话!谢青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桌上的汤汤水水都因为这一震而洒出来不少。
谢青苏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餐具,眼色很是平静的看向气的不轻的谢夫人:“换一桌早餐而己,谢夫人清早火气这么盛?”
听出她这是真的连那声“妈”都不打算叫了,何惠琳冷着声音问:“谁允许你换掉早餐的菜式?”
谢青苏仿佛没听懂似的,微微侧过眸,淡淡地问佣人:“怎么?不能换么?”
佣人咬了咬唇,明面上不敢再得罪谢青苏,但又旁敲侧击的想要扎她心似的说:“二小姐喜欢吃西式的,所以家里的早餐通常都按西式的简餐来做,大小姐您平时很少下来吃早餐,可能不太了解。”
谢青苏挑着眉去听,没说什么。
接着,她又听见何惠琳开口:“听见了吗?”
谢青苏坐在那,一手随意的撑在桌子上,另一手仿佛漫不经心的抚过刚才那只碗,指尖若有若无的在冰凉的碗沿摩挲。
神态冷傲,坐姿狂妄。
何惠琳忍下火气,警告似的说:“趁这个家现在还能容得下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房间里别出来碍眼,康雪一天没出院,你就是谢家一天的罪人!”
听到这,谢青苏忽然笑了,手指骤然扣住那只碗的边缘,眼神凉薄的看了眼何惠琳那张倨傲的脸,仿佛眼前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被施舍多年的乞丐。
“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何惠琳不喜欢她现在这副态度,胸前剧烈起伏:“我警告你,谢家早餐的菜式不许换!再敢妄图在家里做主一次,你就给我滚出去!”
“啊——”
下一瞬,倨傲高贵的谢夫人便在佣人的惊叫声中被泼了一脸的银耳雪梨。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何惠琳第一时间俨然是没回过神来,几秒后不敢置信的看向谢青苏,气到颤着手,尖着嗓子出声:“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你居然敢泼我……”
谢青苏不紧不慢的将空碗扔回餐桌上,眼神凉到了极致:“谢夫人的记性不太好,帮你清醒清醒。”
“什么?!”何惠琳站在原处被佣人七手八脚的用纸巾擦拭,可还是难掩身上一片狼藉。
谢青苏翘起二郎腿,随意的向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