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着土里翻出来的这些发达的根系犯了难。
两狱卒看着提议挖掉这黑色花的衙役。
“兄弟,这东西挖不出来啊,要不算了吧?”
衙役却好像铁了心一定要把这株怪花给铲除掉。
他试着用手直接去拔,结果拔到一般,藤蔓却仿佛突然变细了,从他手中滑出。
不仅险些摔个跟头,手还被藤蔓上的小刺给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一部分血迹也沾在花下的藤蔓上。
他惊异地发现,这藤蔓好像在有节奏地一张一弛,就好像人血脉的搏动。
渐渐的,上面沾的血迹也被它给吸收掉了。
这时他才隐约察觉到,这些不知名的小花,很可能压根就不是植物,而是一种活生生的东西。
“喂!你们几个!”
狱中阮从衡发话了:
“我奉劝你们,赶紧离那东西远一点!”
其中一个狱卒狐疑地问道:“臭小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别理他!这东西没准就是他弄的!他在怕我们坏了他的好事呢!”另一狱卒说道。
二人没有理睬阮从衡的劝告,继续和衙役商讨如何处置被刨出来的根茎。
“兄弟,怎么办?咱们是把它埋回去还是……”
衙役面色竟有些狰狞:“把它烧了!”
“不能烧!”阮从衡拍着牢房的木栏杆嚷道。
一旁的老张低声问道:“老阮,这些开的花到底是什么东西?”
阮从衡答:“我早年间跟随师父修行道术的时候听闻过一些,这应该是灭绝了很多年的‘蠡花’,虽是花的形状,实际却是妖精,能利用人的恐惧食人血肉。”
“你给我闭嘴!”衙役气急败坏地吼回去,“等我除了这边的怪异再收拾你!”
几人架起柴火,先是将门板下那株花露出地面的那一截投进了火中。
紧接着就听到呲啦呲啦火星迸裂的声音。
“这干柴烈火一烧,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化成灰烬!”
衙役正洋洋得意中,却见跳动的火舌中,那墨绿色的藤蔓茎叶似乎在逐渐膨胀。
“情况不对!”
话音未落,胀大的藤蔓嘭的一声炸开!
充满血腥气的东西溅射到每个人脸上身上。
其状其气味就像是酷暑之际拍死一只肥硕的蚊子所流下的红色液体。
薪火也随之被这些液体浇灭。
几人面面相觑,各自抹了一把脸,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掌。
是血!
几人不约而同惊叫起来。
阮从衡焦急喊道:“冷静点!快去找一朵雌花下来!挤出花蜜涂在脸上!”
“雌花?哪有雌花啊?”年纪小的狱卒慌张起来,却遭到另一狱卒的嘲讽。
“你还真敢信他的话啊?也不想想,这东西烧完之后变成血,他还要我们把花蜜涂在脸上,这不是想害死我们吗?”
“臭小子!闭上你的嘴吧!”衙役依然耀武扬威,“瞧瞧你大爷我,我怎么啥事也没有啊?”
阮从衡叹气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几个差役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略微觉得有些头晕,眼前的世界似乎开始扭曲。
那些被刨出来的蠡花叶子上也多多少少沾了些许先前溅射出去的血液,因而花茎各自蠕动起来,像规律跳动的脉搏。
“快看?这些花怎么站起来了?”
在他们眼里,这些扭曲的黑色花与藤蔓居然挨个直立起来,整齐排列地跳起了某种怪异的舞蹈。
黑色的五片花瓣,以及鹅黄色的花蕊扭动起来,不知怎么就特别像人脸。
像那种黑魆魆的漆底,眼睛上下涂白的大花脸……
但阮从衡与老张看来,这些花依然瘫软在地。
隔着紫黑色的浓雾,他们并不能确认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几人惊恐的惨叫。
“不行,我得施法救他们!”
阮从衡口中念念有词,意欲施法,却发现身上所带出来的珠宝都不见了。
先前狱卒给他上枷、换囚犯的时候,就将他身上戴的手链、镯子之类尽数没收了。
“没有‘祭品’我就无法施法了!”
二人只得无奈地听着牢房外的叫嚷声逐渐变成喑哑的嘶喊,最后彻底消失。
胡才庸躲在书房中,尽管早已听到声音,却未敢开门,这会儿才高呼“来人!来人!”
正门前看守的一班衙役闻声赶来。
这也是沙棘县衙门最后的人马了。
因为,胡才庸贴身的差役,与两个狱卒,均惨死于熄灭的火堆旁。
死状与先前的死者别无二致,依然是被抽干了血肉,见不到一点外伤。
……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