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前辈,您什么意思?”
李顺盯着阮从衡惊异的表情,总觉得他似乎知道阮小龙在布一个怎样的局。
“前辈,你是不是知道阮小龙到底在盘算什么?”
阮从衡摇头,“我也不敢确定,只是听了你的话隐隐有不详之感。”
他脸上布满阴霾,眉头紧锁地说:“我之前和你们说过复苏古妖的事吧,以血为媒,实际上是以施法者的生命力作为代价,所召唤的古妖越强大,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越高。”
李顺恍然大悟:“如果他是想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那么召唤出来的……”
“就是比蛊傲还要强上数百倍的古妖!”
正说话间,门外忽而吵吵嚷嚷起来。
“没时间了!”阮从衡赶紧催促李顺,“你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赶紧沿着乌头河一路向西去水云境内,那里有个镜花湖,去找一个叫做‘巫瑾’的道姑,那是我曾经的师妹!”
“快去吧顺儿!这边我们两个老头子还能先帮你撑一会儿!”老张也说道。
牢门外那个衙役班头已经脸色煞白地冲到牢房前,似乎很愤怒的样子,不由分说抓着一个狱卒的脸,大挥手臂噼啪就是两巴掌。
“老子还以为你俩死了呢!让你们看押犯人,你们怎么看的!这跑出去一个都不知道吗!”
两狱卒大惊失色,“跑了?谁跑了?”
“谁跑了?你还有脸问我?”班头直接揪着两狱卒的耳朵大步冲进牢房,“你们自己看……诶?”
却见牢房内,老张与“李顺”一人占据破草席的一角,闭目养神,端坐如钟。
挨打的狱卒显然一脸委屈,“哪跑了?这不都在吗?”
老张佯装刚睡醒的样子,抬起眼皮没精打采地问:“怎么这么吵啊?连觉都不让人睡了吗?”
班头没有搭理他,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对准阮从衡的脑门狠狠砸去。
咚——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阮从衡捂着脑袋,模仿着李顺的声音嚷嚷起来。
衙役班头百思不得其解,“怪事!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示意狱卒打开门锁,指着变成李顺模样的阮从衡,“你!跟我来!”
另一边,李顺隐身遁形潜入衙门后堂附近,透过窗缝观瞧,只见胡才庸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额头上汗如雨下。
身旁师爷一边给他扇着蒲扇,一边给他出主意。
“唉!真是要愁死本官了!本官治理沙棘县年年太平无事,自从摊上了这个阮小龙,就一直给我出幺蛾子!现在好了,他自己死了,给本官留下一堆烂摊子,你就说怎么收拾吧!”
李顺寻思:看来胡才庸也不知道阮小龙有什么计划。
恰在此时,差役来报:“老爷!大事不好!”
胡才庸正烦躁,一闻此声如火上浇油,不耐烦地拍案吼道:“到底又出什么事了!”
“老……老爷!”禀报的衙役被吓得哆哆嗦嗦,声音有些发颤:“昨天咱们巡夜的带回来那两具尸体,在敛尸房搁了一夜……消失不见了!”
“啊?!”
胡才庸本来手中端着茶碗来喝茶,被吓得一惊,茶碗乓啷掉地上摔成碎片,热水一下子全泼在自己鞋上了。
“哎哟哎哟我的脚!”
师爷连忙上前扶他坐下,脱掉鞋子,胡才庸看着脚上的水泡,疼得嘴直歪,一手指着门外的衙役,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两具尸体,毫无疑问是阮小龙与孙巧娘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尸体消失,恰恰证实了李顺的猜想——阮小龙很可能根本就没死,或者说,他有什么后续的手段来让自己复活。
但是眼下李顺无暇顾及这些,他必须赶紧前往水云国,去找到阮从衡所说的那位高人。
他继续化作玉鬟的模样,在出城镇的时候,李顺发觉大街上有一丝不对劲。
今天刚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可是这会儿,日头虽然还高悬着,可整个城中却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灰蒙蒙的,以至于百步开外就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这是雾吗?看起来不像,起雾的话应该是白茫茫的的颜色,而这个“雾”却是灰蒙蒙的一片,看起来就像是河边上灰白色的砂砾的颜色,但空气湿漉漉的,还有几分凉意,很明显也不是沙尘天气的感觉。
李顺看着这幅景象,心头就像搁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总觉得行走于其中,有种很不舒服的氛围。
不过街头巷尾的人群显然并没有在意这样的景象,偶然又一两个提到这雾的,也只把它当成一般的雾气,没放在心上。
行至镇口,李顺又看见来时路边那个疯疯癫癫的跛脚老头,此刻正敲着一个破碗唱着古怪难听的歌谣。
他心里想着就这么悄悄地绕开他,但对方见到李顺,竟抛下碗来,单脚蹦跳着冲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瞪起眼珠子,对他“嘿嘿”地嗤笑。
李顺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