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不经任何装点的情况下便夺了她的处子之身,没有琴音瑟鸣,没有风花雪月。
香君不喜欢范阳郡公,而范阳郡公也不想带走香君,他的家里有一头母老虎容不得他带猫猫狗狗回家。
这对香君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她还可以留在相府做一只美丽的金丝雀,沉浸在这无忧的欢愉之中。
不过作为失了身的瘦马,她的用处不再似从前那般珍贵,毕竟这达官贵人们谁不想玩一个新鲜,而像她这样的残花败柳也只能不断被赵含国驱使着爬上更多人的卧榻、酒桌、草席。
这些人大多也不懂风雅,他们只想趁着酒劲将身子揉进那团香气里。
香君渐渐变得麻木,三年的时间她尝过了许多男人的舌头,他们有的声名显赫走的战功卓著,有的称仁称圣,但他们的舌头都带着一股味道。
也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纯净无味的舌头的,正如这世上没有纯洁无暇的圣人一样。
——是人就带着点龌龊。
香君遇见罗傲时,罗傲正神情冷傲地喝着一杯茶。罗傲看见香君时,香君正如冰山一般抱着一个琵琶。
罗傲是受赵含国之邀,到江左谈论两国结盟之事。赵含国坐在主位,他做在下位,按理说他是一国之主,赵含国不过是江左的丞相,就算江左国力强盛,两人也该平起平坐,他心中虽是不满,但也只能一种冷傲的态度对待这一切。
乱世之下,实力便是一切谈话的根本,尊卑只在长刀和马蹄之下。
赵含国开口道:“罗傲国主,你看这是老夫从渤海花了千金买来的侍女名叫香君,一曲琵琶人断肠,罗国主听听如何?”
罗傲看着赵含国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嘴上虽是说了一个“请”字,心里却是暗骂道:谁他妈的设宴第一曲就放悲曲。
可哪知香君信手低眉五指一挥,琵琶之声便如冰下泉水一般,幽幽咽咽、离愁暗生,只弹得明月也寒了,罗傲的袍袖也湿了。一曲临终,香君取下发簪当中一滑,四弦齐断,声如裂帛。
香君收回发钗,抬头一看,罗傲眼中已是泪痕点点。一瞬间,她的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裂开。她会这曲子已有十年了,这十年来这首曲子弹了没有万遍也有千遍,但能听懂这曲的也仅有眼前一人。
赵含国看着罗傲眼中含泪,嘴角一笑,道:“罗国主喜欢这曲子,那本相就把这香君送给国主,以示两国永结同心之好如何?”
罗傲心中一愣,他本想着在这赵含国面前保持着白云国的高傲,却不想陷入这曲中无法自拔。他想拒绝,但看着眼前的香君,他还是犹豫了。
“如此谢过相国了。”
赵含国摆了摆手,唤过香君到了近前,接下腰间玉佩递到她手里。
香君握着那玉佩掌心一片冰冷,她并不是不舍这相府的繁华,而是不舍眼前的罗傲。
这玉佩表面上是赵含国送她的礼物,实际上却是一个暗号,一个杀人灭口的暗号。相国府不光是教会了她们琴棋书画,还教她们下毒杀人。
香君握着玉佩,小心翼翼地走到罗傲身边,奉上了一杯茶:“请国主用…”
不奉香君说完,罗傲按下茶杯,道:“香君,你这些年一定很苦吧?”
这一句话如利剑一般,顷刻便刺破了香君心里那层外壳,她嘴唇颤抖着,别过脸一双眉眼低垂:“国主,请用茶吧。”
那一夜,香君进了罗傲的房间,她没有带琵琶,只穿着一身素雅长袍。
“小女香君来侍候国主。”
罗傲点了点头,看着香君,道:“怎么没拿琵琶,我还想再听一曲。”
香君点了点头道:“国主想听小女这就去拿。”
罗傲道:“算了,和我说说话也好,我听你的琵琶,曲中幽咽连绵,你的心里很苦?相国府里不应该很繁华吗?”
香君低眉道:“国主说这些做什么,小女说了不是扫国主的兴。”
罗傲摇了摇头:“我听了你的琵琶便想听。”
香君竟莞尔一笑,道:“我弹了这么多年的琵琶,弹哭的也只有你一人。”
罗傲也一笑,道:“这是罗某的荣幸。”
香君一怔,这么多年,他遇到了太多的男人,每一个男人都疯了似的想从她身上找到片刻的愉快,连多说一句都不愿意,而眼前这个人竟然要听她的往事。
她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眼角含泪扑进了罗傲的怀里,抽泣道:“国主快走,赵含国要杀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出来,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像其它人一样抛下自己,那赵含国便会知道是她泄密,那等着她的也只有死亡。这是她赌上性命的决定。
罗傲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你不求我带你一起走?”
香君抬头一怔,眼中仿佛有千万种柔情被泪水堵住荧在眼眶之中:“国主可以带我走吗?”
罗傲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我要你每天弹琵琶给我听。”
“这是香君的荣幸。”
罗傲揽过香君,他并没有走,作为白云国的国主,他绝不可能逃走,要走他也要光明正大的走,他可不想让赵含国看扁了!
次日,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