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面上就是紫色的衣服卖的最贵,甚至家境不错的人都买不起一匹紫布。
印染行业,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门子。
陆阳一边想着,一边和阮家兄弟赶着牛车返回了石碣村。
杨志只吃了半瓢,醒的很快。
他爬将起来,脚下还直打颤。
再看其他十四人,个个流着口水,睡得正香。
杨志破口大骂道:“都是你们,害了洒家!”
此事微风吹来,天气凉了,杨志的心也凉了一半。
树上的老鸦喳喳的叫着,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猪!都是猪!一群蠢猪!”
杨志骂的累了,顿时悲伤心头。
他千辛万苦盼到了这个翻身的机会,竟然就如此葬送了,此刻他只怪老天爷不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我丢了生辰纲,如何与梁中书交代啊。”
他摸了一下胸口,是梁中书写给蔡京的书信。
青面兽一脸苦痛的撕碎了书信,也撕碎了自己的前程。
他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黄泥岗,不知道该往哪走,只是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往前晃去。
其他十四人又过了一个时辰也逐渐醒来。
他们连忙叫起了老都管和两位虞候。
领头的说道:“老都管这可如何是好啊!那杨志自己跑了,独留我们在此,真是没的办法了,请您老人家拿个主意吧。”
老都管看着满地的大枣哭得泣不成声。
那虞候也丧气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啊!丢了生辰纲,我们怎么跟中书大人交代啊!”
老都管此时却眼光一亮,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解决不来问题,那就把问题都推给别人。
他叫众人都进前来。
“听好了,是杨志那厮串通了贼人,半路上将我们用蒙汗药麻翻,之后劫走了财宝,都明白了吗!”
众人一听顿觉好计。
“对对对,老都管说得对!”
老都管派了两个虞候带着十一个军汉济州衙门告状,自己去东京找蔡太师汇报。
杨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又被安上了一个勾结贼人,劫夺生辰纲的罪名。
不过此刻他也没有心情再管这些了。
日落西山。
一路行走的杨志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家客店外,只见这家客店门前吊着两个灯笼,对面有一颗杨柳树。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断肠人在天涯。
“我丢尽了杨家的脸面,哪还有资格活在世上,要不就死了算了。”
他解下了腰带,一头捆上石头,伸手一抛,越过树枝。
然后揪住两头系成死结。
放两块石头踮脚。
轻轻的踢开,无牵无挂。
伴随着剧烈的挣扎。
一条生命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杨志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好像确实没什么值得留念,值得称道的东西。
自己一生困苦,最开心的时候竟然是在州桥上,受到他帮助的百姓们自发相送时的感动。
那是他感觉,自己离先祖最近的一次。
“对了,陆兄当时好像说过。先祖的威望不是来自于官位,而是来自于百姓的爱戴,我好像懂了。可惜,我懂得太晚了。”
缺氧让杨志本就发黑的面颊呈现青紫色,本能作出的剧烈挣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外面柳树不正常的吱呀噪声惊动了正在准备熄灯睡觉的店主。
他挑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
外面竟然有个汉子要吊死在自己家店门前。
他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了手边的菜刀,冲出门去,飞起一刀,将杨志用来上吊的腰带切成两段。
杨志骤然得脱,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息。
那店主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七尺的汉子竟学女人家上吊自杀,要死死别处去,死在我店门口,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杨志回头一看,只见两个灯笼后面挂着一副牌子。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青山客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正看着眼前这个青面汉子,心想道:“这人原来是个傻子,那倒是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