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
“你为了不相干的人,落到现在这地步,不后悔?”
“不后悔。”
“可叹啊,你在与我拼命,你口中的先生莫说支援一剑了,人影也不见。”
“先生自有自己的考虑。”司卿冰冷道。
头顶上的阴云复合,刺骨寒冷的雨水淅沥沥淋在司卿身上。
他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往日手握大权时的意气风发,比丧家犬犹有不如。
“你是神州司卿,老老实实不拼命,享尽荣华富贵,何必不顾一切找我拼命?”
“我乐意。”
“哈哈……千金难买我乐意,我喜欢。”焦烟哈哈大笑,“好了,接下来该是我亲手斩杀你这孽徒了。”
“孽徒?放屁,你从未是我的师傅,那点破机缘,不过是广撒网罢了。”
“哼,没有我送给你的机缘,你狗屁都不是。”
“域外小丑,说我堂堂人间司卿狗屁不是?好大的胆子!”他勃然大怒。
一只手拄着膝盖,摇摇晃晃站起。
雨水将剑上的鲜血洗去。
既有焦烟的鲜血,亦有他自己的。
“此剑,陪我斩杀上百位大敌,看来今日终要折剑在此了。”
司卿
说了句焦烟听不懂的话语。
不仅听不懂,同样看不懂司卿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他折断自己的剑,将带着剑柄的一截插进自己的胸膛,狞笑着看着焦烟:“陪我去死吧。”
松开手,剩下的半截剑,飘在空中,载沉载浮。
司卿轻声命令道:“去。”
半截剑瞬间殷红如血,掠成一道虹光。
眨眼间穿透焦烟的心脏。
焦烟难以置信。
两人在会客厅时,司卿突兀刺中她的那一剑,不过是小伤,吃颗灵丹妙药就好了,然而这一剑,却对她造成危及性命的重伤。
焦烟歇斯底里怒吼。
“贼子!你敢杀我!”
“旁人都能死得,凭什么你不能死?!”
“我是玄真太元天的人!比你们人间人高贵无数倍。”
“放你娘的屁!”
焦烟忽然落寞下来:“你前两剑皆是障眼法,为的是这一剑。”
“一身真气,两伤术法,寿元换来的力量,全在那半截剑上了。如果现在仍然杀你不死,我彻底没办法了,我想,你应该会死吧?”
将带着剑柄的半截剑刺中自己要害,为的是置之死地,不给自己留哪怕一丝一毫的退路,唯有如此,方能破釜沉舟!
另外还有逼迫出穴窍内残留的全部力量,汇集于那半截剑,斩杀焦烟!
半步金丹的大高手,尤其像焦烟这种何止半步金丹,只要天地允许,很快就能破进金丹境的大高手,司卿非常清楚,必须让自己不遗余力,才有机会杀了她。
从会客厅始,到现在刺中焦烟心脏。
所有的谋划,一步不差的符合司卿设想。
倘若现在还杀焦烟不死,司卿真没办法了。
焦烟身子晃了晃,后又稳住。
她如梦初醒。
“好深的心计。”
“是不是你我在泉城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有了杀心?”
司卿而今说不出口,处在弥留之际的状态。
焦烟也不想听他的声音,趔趔趄趄走到司卿身边,垂头看着他。
“你呀你,为了神州百姓,当真付出全部了。”
“假设你有子嗣的话,我会把他们全杀了,令你断子绝孙,你没有。”
“假设你有徒弟的话,我将他们诱惑成我的人,既然你矢志不渝想除掉我,那我就让你培养的弟子,一生一世为我做事,但你还是没有。”
“那么……我只好多杀人间的人了,你不是为了他们慷慨赴死吗?我就杀的天昏地暗、尸山血海!!!”
“你看见了,我没有死,现在的你虽然也是半步金丹,不过半步金丹和半步金丹还不一样,剑修苏峮如何?在半步金丹里算是好手了吧?仍然死在你先生剑下,法天象地、掌握五雷的风采,让我亦是心惊胆颤不已。”
“是不是感到懊悔沮丧?明明谋划的如此周全,依旧杀不死我!”
“你啊你,给你两年时间,修为再进一步,今日的我必死无疑。”
“可叹没有两年时间。”
司卿闭着双眼,气息如丝,眼看着不消多时就要彻底一点生机也无了,他双手仿佛慢动作一般,握住插在自己胸膛的剑柄。
焦烟任他作为,难道到了现在,仍能杀了自己吗?
笑掉大牙。
焦烟极其肯定,她愿意,一脚踩下去,就能把司卿最后一点生机踩灭。
她没有,似乎猫戏耗子,想亲眼看着司卿拼尽所有努力功亏一篑的绝望。
剑,渐渐拔出胸膛。
不属于司卿的声音响彻在焦烟心底:“司卿一人路上孤独,你陪他去吧。”
司卿心声低低道:“我的力量太弱了,此前夸下海口不需要先生动手,没想到依旧靠先生斩杀焦烟。”
“你的名字,必会令无数人牢记。”
“这就够了,死而无憾。”司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