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议好了路线,事不宜迟,梁川打算让侬大带着货物星夜兼程马上出发。
侬二不会说话,不是做生意的料,侬幺身负命案,又是南越人通缉的对象,他出云也不合适,这个担子只能落到侬大的肩上!
侬大其实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对江湖道上的消息有着天然的敏感性,这番出门正好让他打听一下南越方面的情况,如果风声过去了,梁川要回广南还是北上,都可以再做打算,广南虽穷,但是安身立命起家翻身最是适合自己,如果说真有穿越者,起码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但是北上中原就一定了,中原一定让这个先到的穿越者早早地渗透了!
梁川想的没错,正如他想的,中原世界被他改变的太多,但是他完全不可能想到,那个穿越者竟是他自己!
侬二与侬幺给几匹马加了几把料,两千多斤的精盐一辆马车还拉不完,必须要两辆车,还好的是,滇马的性子比较温驯,不需要车夫追赶,他们自己就会跟着前面的老马缓缓地走着。
人手实在是不够,接下来自己的事,不管是要亲自操持还是要侬大来帮衬,或着完全给侬氏兄弟,人手都要增加,这些人还要听话!
江湖上的人不好招,也不好用!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几个人眼下最烦的就是人手这件事!
阿月个头不大,知道侬大要离开,还自己去灶房里下锅,给侬大煮了一大锅肉汤,里面下了许多的虫草,阿爹说这东西吃了有好处!
她当然是听梁川的话,以前总是吃不饱,小孩子最能体会这种苦楚,小小年纪,阿月最懂得疼人。她还把自己买来肉干给侬大都放到马车上,路上就可以慢慢吃,她自己却没有留多少。
侬家三兄弟看到阿月这一系列的动作,心头一暖,眼眶瞬间通红。
要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也能养成这样,夫复何求?
不管是侬人还是侗人,最不重视的就是孩子,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就像野生的一样,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只要让他们有得吃有得穿就行,谁也不会去教孩子大道理,也不知道梁川是怎么教的,孩子竟如此懂事!
刚要出门,一道黑影闪过,拦住了几个人的去路。
梁川抬头一看,是白云山这个死老头子!
“保正爷这天都还没亮呢,你这么早起来放水?”
白保正眼睛左右扫了一下,嘿嘿笑道:“你们准备去贩盐?”
“你鼻子闻着了?”梁川白了他一眼,语气中略带着几分的嘲笑。
自从白保正知道梁川等人的真实身份后,他也没有再藏着掖着,跟白保正都是直来直去。
不过看着眼前这老头,梁川的脑海突然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是一个老头子,拿着牛鞭赶着一辆破旧的牛车,还有一棵茂盛的香樟树。
梁川想用力去回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头还会微微地发疼。
怎么会这样!
头实在疼得厉害,梁川也不敢再去多想,便问白保正道:“保正爷你让一下,这事你知道多了也不太方便!”
白保正今天很是反常。
他一早就知道梁川这帮人做的事见不得光,自从来了白家村,做事都是在夜里悄悄地进行,哪怕白保正知道,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却是不曾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今天怎么会主动来问事,肯定有事!
白保正一改往日的稳重,对着梁川道:“狄青咱们借一步说话!”
梁川按了一下侬大的肩头,让他也停下手头的活,自己先去看看这老头要搞什么鬼。
白云山将梁川领进屋子,一张老脸卖着笑,悄悄把屋子的门给带上。
梁川倒是不怕这老小子搞鬼,这老头年纪太大,体力远不如自己,就算他要动粗,自己还要收着力,就怕一个失手送他去极乐。
梁川扯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跨着二郎腿悠悠地问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
白保正还不住地往外探着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梁川有些耐不住了,急道:“再不说我就走了!”
白保正一把拉住梁川道:“哥儿不急!”
两人对坐,白保正缓缓地道:“刚刚白岱那娃子的娘来我这里道谢,让我给叫回去了,这娃儿你知道,平时就是个闷葫芦,要是放在以前,找个婆娘都成问题,跟着你出去了一趟,竟然把事给办成了!他娘来我这里哭得凶啊,就是想跟我说声谢,她不知道实情,还以为是我给安排的,唉,我把你的功劳都给冒领了!”
梁川白了白保正一眼:“就为这事?”
梁川摆摆手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怕你把我推出去呢,不说最好了,谢谢您老了啊!”
白保正再次扯住梁川,语气里透着几分讨好地意味道:“你小子怎么现在这么大的排场,我老头子求你办事不行?”
早直接一点不好吗?
“开门见山吧!”
梁川真的有些不耐烦,帮这个老头做的事够多了,面子也帮他挣了不少,他真当自己是小二哥,什么都要帮着上?
白云山的姿态真的放到了最低。
“你也看见了,我们这白家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