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又被一眼看穿,自然不会遮掩,他的事朝廷里有心之人想打听很快都会知道,要是想来看他丁谓,早都来了。
“我有一朋友在清源犯了事,流配到广南西路,我正准备去探望一下!“
“广南西路吗?”丁谓喃喃地道,“这地方不出十数年只怕还要再起祸事!”
两人坐了半天,丁谓一句关于朝政的事也未从提起,心态极为平凡,关心再多有何用,他明知再无复起的可能性,何必庸人自扰?
梁川疑惑:“在我印象当中,西南就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怎么。。”
丁谓三角眼扫过梁川身上,如同刀子一般,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梁川浑身不自在。
就差嘴上蹦出一句你懂什么?
丁谓道:“蜀中自太祖朝起,大小叛乱数十起,几乎每年都有几个挑头的刁民悍不畏死生事造反,有人带头其他人就想混水摸鱼,趁机跟朝廷摆桌子谈条件!”
“西南面积广大,十万大山往里面一藏,再多的官兵来了也无济于事!所以这些个再往后就是吐蕃,强大如唐王朝都被吐蕃人差点把长安城给掀翻,咱们大宋更不敢放任这些少数民族与外族人勾结在一起!”
丁谓开始回忆当年。
“淳化年间,西蜀王均叛乱,朝廷调施、黔、高、溪州少数民族子弟兵守边平叛,这些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平时也对朝廷怨念极深,平判是要死人的,他们的人口本来就不多,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法他们才不理会。”
“朝廷派了无数的军队前往镇压,每次大军一到这些土人就躲进蜀中的深山之中,朝廷来人不可能空手而归,拿老弱妇孺开刀邀功,回去还能领赏。”
“可这并不是解决这土民问题的根本方法,仇恨只会越来越深,叛乱更是越来越频繁!”
“正是,朝廷有见于此马上改变了策略,你看看蜀中这些年太平不?蜀中可是大宋的命脉之一,蜀中一乱,西南必定失守,西南失守那襄阳与下游的这些个膏腴之地失守也是时间问题,这次来的可怕后果之前是半壁江山沦陷!”
“什么策略能换来蜀中数十年太平!”
“自然是利益!为政只能顾及这些富人的利益,没办法一碗水端平,你看看自古以来哪一次造反不是这些有钱人操手要么就是在背后搞鬼,别人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才会闹事,普通的老百姓都是依附着这些富人,要么给他们种地,要么给富人做工!天下再乱也只是求肚子填饱,他们会去冒着杀头的危险拼命?”
“难道是大人的策略?”
丁谓微微一笑。
梁川舔着脸问到:“大人能否赐教,什么方法这么好使?”
不久的将来,梁川就要攻打夷州,届时怎么处理岛上的夷人,面临的问题是一样的。
处理不好,这些人就不再见人,二人一头头会伤人的野兽,这岛能打得下来,只怕也守不住!
丁谓道:“你记住,这世上一切的冲突归根到底就是利益的纠葛!只要找对症结所在,问题才能解决!”
“这些人为什么造反?因为朝廷把商路盐路管得死死的,生活的基本物资都要花天价来买,你以为朝廷调过去的施黔等州的土人没诉求,他们枪头一转马上就跟朝廷做对!”
“我就做了一件事,让他们用粮食来换盐,又开了一个榷场,里面能换肉皮毛能能贩卖牛羊,无数大军打不下来的叛乱一夜之间就没了!”
活不下去就是生意没办法做,生活必需品进不来,老百姓没活路,现在问题不在,叛军的首领有生意做,而且利润更大,谁哈皮愿意打仗?”
“那别人想不到这一点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非要让朝廷劳师动众!”
丁谓冷冷得哼了一声:“他们不是不知道,反而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他们不愿意!”
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还是我说的那两个字!利益!榷场不开,各种货物要流通只能靠走私,叛军赚不到钱,当地的这些官员钱可是赚了不少,大军再开进蜀中,又是无数人中饱私囊的盛宴,平乱?那是吃饱的顺带干的闲事!”
丁谓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你知道我这一个政策得罪了多少人,断了多少人的财路!他们把我的策略说成另有所图说成国贼!在朝廷上不断的诋毁我攻击我,那些所谓的清流放任弊政参害百姓,我为民请命反倒天天在朝中受他们公里指责!”
梁川默然。
饶是心如止水的丁谓说到这帮人也不住的咬牙切齿!
“你知道为什么我对寇准怨恨那么深,即使他被贬到这地方我还要对他下手!”
梁川看了一眼沈玉贞,生怕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朝廷秘辛,可是瞧丁谓的反应一点都不在意,便细细听着丁谓开始诉说这些前尘往事!
“当年我刚升任三司使,中书省的大小官员在子樊楼集会,寇准这人好酒,又认为自己的酒量很好,一碰酒就没完没了!那时候他喝汤把汤汁到身上,我离得最近,赶忙去递手巾,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却被他们拿来大书特书!”
说到这里梁川来了精神,这个典故他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溜须拍马的前半部,溜